此时的雷震宇阴沉如墨的脸色,似在头顶浇了一桶墨汁,刹那间,原本朗阔的天空都被染得阴霾密布,连擂台边那几株常年盛放的灵植,都被这气压逼得蔫了花苞 。
另外两个高台上,幽砚鸿皓腕搭在栏杆,琉璃盏里的灵茶晃出细碎涟漪。
她望见雷震宇这副模样,美目里闪过惊涛骇浪,玉指无意识绞紧腰间丝带;欧阳烈风一袭玄色长衣猎猎,眼底惊骇翻涌,这股子恐怖气息,竟和方才苏瑶光踏空而来时,那股让天地失色的威压,有七八分相似!
“咯咯……”苏瑶光抬手,葱白指尖缠着如瀑青丝轻绕,似笑非笑的娇音漫开,尾音都泛着促狭,“雷掌门这是要威胁我吗?你那好儿子使阴招时,可没想过给我家小师弟留活路,怎么,如今轮到小师弟还手,你就急眼了?只准你雷家子欺人,不许我焚天殿护短呀?”
她笑靥如花,说出的话却像利刃,一下下剜向雷震宇。
“这种双标道理,”苏瑶光莲步轻移,衣袂扫过虚空带起银铃似的颤音,“在那些仰你昆仑派鼻息的小势力里,或许能耍耍威风。但想扣在我焚天殿头上……”
她骤然止步,美眸迸出锋芒,“简直是痴人说梦!雷震宇敢动用昆仑派的腐骨梭,妄图暗害我师弟,我师弟废他修为,本就是天理昭彰、理所应当!”
这番话,她声音依旧轻柔得像拂柳风,可语气里的霸道与护短,却似十万大山压下来,震得高台碎石簌簌往下掉,连远处灵河的水波,都被这气势激得翻涌起来 。
打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混账!
我疼到心坎里的小师弟,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你这老东西算哪根葱?竟敢对着我家小师弟指手画脚、吆五喝六?
这就是苏瑶光心底最直白的念头,至于拿雷昆滔用腐骨梭说事,不过是她顺嘴找的由头。
毕竟武道大会规则摆在那儿,对战时没明说禁用暗器,雷昆滔耍阴招虽不光彩,却没违规。可苏瑶光才不管这些弯弯绕绕,她不爽,就是动手的理由!
她太怕雷震宇一句威胁,会让张明明在擂台上瞻前顾后、手脚发软。
所以毫不犹豫跳出来,要给小师弟兜底撑腰。这一巴掌甩出去,就是要让张明明踏实:“师弟尽管放开了打,天塌下来,六师姐给你扛着!”
再加上出门前师尊提及昆仑派时,那股子隐晦的不喜,本就叫苏瑶光对雷震宇没好感,如今见他敢拿捏自家师弟,自然更不会给好脸色。
欧阳烈风、幽砚鸿、北司马原等人,瞅见雷震宇被抽得脸歪向一边,忍不住齐齐倒吸凉气,后槽牙都酸得发麻。
瞧瞧这护犊子的架势,张家那小子上辈子怕是拯救了灵界,才修来这么横的师姐!
众人暗忖,往后见着张明明,必须客客气气,万一哪句话说错,惹得六师姐不痛快,指不定也赏自己一巴掌,那可比吃了千年苦藤还难受!
雷震宇好歹是一派之主,当众被抽得颜面扫地,简直把脸丢到昆仑谷底,怕是连天峰山的石头缝,都要朝他投来嘲笑。
众人悄悄觑着雷震宇铁青的脸,暗地琢磨:这位昆仑宫主,接下来要怎么找补场子?
不少人心里暗戳戳幸灾乐祸,唯独雷震宇胸腔里燃着熊熊怒火,却硬生生把发作的念头按回肚子。
他太清楚,自己闭关苦修后,虽说实力飙升,可也才摸到半步万相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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