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头有些烈,费家院子里的梧桐叶垂着,连风都带着几分慵懒。
苏苏吃完午饭就困了,靠在费文典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熟,费文典轻手轻脚把她送回房,又嘱咐丫鬟守着,才转身往书房去。
前厅刚安静没多久,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唤声。
“嫂子。”
费家嫂子正坐在廊下,听见声音抬头,猛地愣住——门口站着的竟是宁绣绣。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沾着点灰,唯独一双眼睛,还带着从前的几分倔强。
看见嫂子的瞬间,宁绣绣灰扑扑的脸上绽开一抹久违的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想往院子里走。
可还没等她跨过门槛,嫂子的声音就冷不丁地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苏苏姐姐怎么有空来了?文典和苏苏刚成婚没几天,也没到三天回门的日子啊。”
“苏苏姐姐”四个字像根针,猛地扎在宁绣绣心上。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前在费家,嫂子总亲昵地叫她“绣绣”,如今却用苏苏的名字来划清界限,那份落寞像潮水似的,瞬间将她淹没。
更没有想到的是,不过就一两天的功夫,她与文典就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费家嫂子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转念想到苏苏单纯的模样,想到费文典如今的稳重,还是硬起心肠,轻轻叹了口气:
“绣绣,不是嫂子狠心,你该明白的——费家不可能要一个进过马子窝的女人,这话难听,但却是实情。”
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苏已经是文典拜了堂、入了洞房的妻子,她那么小,那么单纯,你总不想毁了她一辈子吧?”
每说一句话,宁绣绣就往后退一步,脚下的青石板路凉得刺骨。
她看着院子里熟悉的石榴树,看着廊下那把她从前常坐的竹椅,只觉得陌生得可怕。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手背上,烫得她心口发疼。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回廊转角走了出来——是费文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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