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的,你们都给我滚出来!是不是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连地都敢抢?那十五亩地是我们家种了多少年的,凭啥费家一转手,你们就心安理得地接着?”
封大脚这下听明白了,连忙把镰刀放在一旁,往前走了两步:
“婶子,你这是说的啥话!我们啥时候抢你家地了?
那地是我们跟费家正经租的,还按规矩给了租钱,有凭有据的,怎么就成抢了?”
“凭啥?就凭那地以前是我们种的!”铁头娘说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把流,
“我家那口子走得早,就剩我跟铁头俩相依为命,全靠那几亩地活命!
现在地没了,我们娘俩可咋活啊!你们抢我的地,就是在要我的命啊!”
铁头站在一旁,看着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的火气更旺了,指着封大脚的鼻子吼道:
“封大脚,我劝你们识相点,赶紧把地还给我们!
不然这事没完,我天天来你们家闹!”
封母气得脸色发白,刚想开口反驳,就见宁绣绣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刚绣了一半的帕子,脸色平静地看着铁头母子:
“铁头,铁头娘,地是费家的,他们有权租给任何人。
你们欠了费家的租子和债,费家收地合情合理,跟我们封家没关系。
若是你们实在困难,不如去跟费家好好商量,在这儿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铁头听见宁绣绣的话,脸上的凶气滞了滞,可转眼看到地上还在哭嚎的娘,又硬起了心肠:
“少跟我扯这些!要不是你们去租,费家能把地收了?这地就是你们抢的!”
宁绣绣没恼,只是轻轻蹙了蹙眉:
“铁头,话不能这么说。
费家收地,是因为你家欠了三年租子,还借了钱没还——这些事,全村人都看在眼里。
我们租地,是跟费家按规矩谈的,给了租钱,立了字据,怎么就成抢了?”
这话戳中了铁头的软肋,他脸涨得通红,却没话反驳,只能梗着脖子喊:
“反正我不管!那地我种了这么多年,就该是我的!”
“你敢!”封大脚猛地往前一步,黝黑的脸上满是怒气,
“我们凭本事租地,凭啥让给你?你再闹,我就找里正来评理,让大伙看看是谁不讲理!”
铁头娘哭声一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宁绣绣,语气软了些:
“绣绣啊,算大娘求你了。你是读过书的人,心善。
那地要是没了,我们娘俩真活不下去了。
你跟费家说说,把地还我们吧,以后租子我们一定想办法交上。”
宁绣绣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可还是摇了摇头:
“大娘,不是我不帮你。地契已经立了,费家也不可能再把地收回去。
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我家租了十五亩地,光靠我和大脚忙不过来。
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带着铁头来帮我们种地,我们管饭,秋收后再给你们分些粮食。这样,你们也能有个生计,你看行吗?”
铁头娘愣了愣,转头看了看铁头。
铁头心里也犯了嘀咕——他本就没别的出路,能有口饭吃,还能分粮食,总比天天闹着没结果强。
可他拉不下脸,依旧闷着头不说话。
封母见状,连忙打圆场:
“这主意好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铁头娘,你要是愿意,明天就让铁头来地里帮忙,咱们一起把地种好,秋收都能有个好收成。”
铁头娘想了想,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那……那谢谢你们了。铁头,还不快谢谢绣绣和大脚!”
铁头抿了抿嘴,别扭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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