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停顿了一下,看向镜中的自己。
“谢谢。”他轻声说。
镜中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线难以捕捉的金光。
走出洗手间时,温暖注意到地板上有一道微弱的光迹,从卧室一直延伸到厨房。跟随它走去,他发现咖啡机已经煮好了一杯咖啡,正是他喜欢的方式——苏贝克喜欢的方式。
杯底下压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
“第一天,开始吧。”
字迹既不是温暖的,也不是苏贝克的,而是某种融合后的新笔迹。
温暖端起咖啡,深吸一口香气。窗外,晨光正好。
守护者的责任沉重如山,但他不再是一个人承担。
啜饮一口咖啡,温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两份决心:
“开始吧。”
这天,温暖又买了一块蓝纹奶酪。
冰箱里已经存了三块,用油纸包着,像三枚等待引爆的异味炸弹。
他知道苏贝克会皱着眉说“你在冰箱里藏尸”,然后笑着挖走一大块,抹在苏打饼干上,就着威士忌吞下去。
他说那味道是“文明的霉斑”,说的时候眼睛发亮,像发现了腐坏的星辰。
现在温暖对着第四块。他学着苏贝克的样子切开,乳酪刀在手里很陌生。
第一口差点让他呕吐,霉菌的辛辣直冲鼻腔。
威士忌也没帮上忙,泥煤味和奶酪的腥臭在舌头上打架。
他坚持嚼完了,像完成某种仪式。
冰箱门上映出他的脸,模糊而发青,慢慢重叠成苏贝克咧着嘴笑的样子。
“你得让味道在嘴里化开,”他总是这样说,“像接受一个坏习惯那样接受它。”
第十一天,他开始能尝出蓝纹奶酪里的奶油感了。
这是苏贝克离开的第四十七天。
下午他穿上苏贝克留在衣柜里的那件旧衬衫。
粗花呢的,肘部有补丁,苏贝克经常穿着它,现在自己穿着显得空荡荡的,原来自己把苏贝克的身体饿瘦了!
苏贝克总说这件衬衫是他的“工作皮”,一穿上就觉得自己是另一个更勇敢的人。
苏贝克也确实穿着它出过挺多现场,现如今想来,这衣服还真的会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就跟冰箱里的那几块腐臭味儿的奶酪一样,只不过那奶酪还可以有奶味儿,而这件衣服上的味道却是很难消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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