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谧的森林,此刻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诡异状态。
风停了,连树叶的沙沙声都彻底消失,仿佛空气本身都被冻结。
飞鸟虫豸的鸣叫戛然而止,万物噤声。
以李舜悬浮之处为中心,一股无形却磅礴如海的威压笼罩了方圆数百米的空间。
光线似乎都微微扭曲,使得他周身仿佛环绕着一圈令人不敢直视的神性光晕。
他凌空而立,并未刻意散发光芒,但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却仿佛被吸纳、转化,再流淌出来时,已带上了一种冰冷而绝对的威严。
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下方如蝼蚁般的两人身上,那眼神并非愤怒或杀气,而是一种更令人绝望的、如同审视尘埃般的平静与漠然。
周围的树木不再摇曳,而是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僵硬的姿态静止着,仿佛在向至高的存在俯首。整个空间,都成了衬托他神威的布景。
古德和那青年在这股威压降临的瞬间,就如同被万丈山岳狠狠砸中脊梁!
“呃啊!”
古德本就重伤未愈,此刻更是闷哼一声。
体内好不容易被青年梳理顺的魔力瞬间溃散反噬,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能用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才不至于彻底趴下。
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血色尽褪。
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收缩成针尖大小,眼球上布满了惊骇的血丝。
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法师袍。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急促喘息。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他来了!他怎么找到的?!完了……全完了!”
而那青年,情况稍好一些,但也仅仅是能勉强站立。
他腰间的长剑“嗡”地发出一声哀鸣,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压力。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必须调动全身的黑暗魔力死死抵抗,才没有像古德一样跪下去。
他脸上那副先前还带着狂妄和不屑的表情早已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与扭曲。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空中那道身影,充满了惊悸、茫然,以及一丝被绝对力量碾压后产生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一个浪头拍得粉身碎骨。
心中刚才还叫嚣着“屠神”的狂妄,此刻被现实无情地碾成了粉末。
只剩下冰冷的绝望:“这就是……神明真正的力量?光是气息……就让我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凝聚?!”
两人在李舜那平淡的目光注视下,感觉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
他们引以为傲的魔法、谋划多年的秘密,在这位存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李舜将他们的惊恐与绝望尽收眼底,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如同猫儿在审视爪下颤抖的老鼠。
他并未立刻动手,但这种无声的压迫,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具摧毁心防的力量。
李舜的目光如无形的冰锥,先是在瘫软在地的古德身上淡淡一扫,那眼神中的漠然让古德如坠冰窟,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
随即,他的视线转向了那个勉强站立、浑身紧绷的青年。
神念微动,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便将青年的底细洞察得一清二楚。
九级巅峰的斗气能量,在这片大陆上确实堪称顶尖强者,比身旁九级魔法师的古德还要强上一些。
然而,当李舜的神魂之力掠过对方的生命本源。
探查其真实的骨龄时,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哼!”一声冷哼,如同惊雷般在青年脑海中炸响,带着直刺灵魂的轻蔑,“骨龄已逾七百载,近八百年的漫长岁月,就只修炼到这般九级巅峰的境地?凭你这等微末道行,也敢妄言弑神?你不觉得……这想法本身就可笑至极吗?”
青年闻听此言,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他最大的秘密之一真实年龄,竟然被对方一眼看穿!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力量”的认知范畴。
心中的恐惧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
这绝对是真正的、古老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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