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
臧布只得继续开口道:“本将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倘若今日攻城不下,我军士气便再难振作。”
“明军也只需继续坚守三五日,察汗河的明朝援军必到。”
“届时,我军将士便只有被明军一路追击,逃至天山的境地。”
“究竟是入主王都,与大明分庭抗礼。还是被明军追击,仓皇逃窜。”
“诸将心中应有明断。”
“臧布将军说的是。”乌藏哈这才缓缓出声道,“此战当为决战,我等诸将必效死力。”
倒不是乌藏哈突然转了性子,对臧布有所改观。
只是臧布方才那番话,显然是要将责任下放。
若此时他们诸将还不应声,一旦今日不能攻破城池,臧布自然可以到乘王那里信口胡言,说攻城不利乃是诸将不愿听命。
因此乌藏哈这才出声领命。
只不过!
对于臧布方才所言,乌藏哈却也不甚认同。
他们在王都城下方才不过五六日的时间,察汗河的明军即便星夜飞驰,恐怕也还需七日才能赶过来。
哪怕乌藏哈也认同臧布所言,今日一旦攻城不利,士气受损,三五日内便难以攻城。
可只要将臧布这个主帅撤下,届时由他号令天山军团,到时候诸将同心必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说白了!
今日攻城是臧布作为主帅的最后一次机会,可却不是他们天山军团攻打王都的最后一次机会。
一旦今日拿不下城池,乌藏哈倒想看看这臧布究竟还有何颜面继续留在主帅之位上。
“臧布将军所言极是,诸位将军当明白告诉麾下将士,今日攻城自当奋勇拼杀。”
伴随乌藏哈声音落下,其他诸将这才纷纷点头出声。
明白这些家伙仍对自己颇有敌意,臧布便也不再多言,微微点头后直接令道。
“半个时辰后,各营点兵,城下集结。”
“是!”
见乌藏哈等人虽是领命,却仍没有退出营帐。
臧布刚想出声询问,却听其中一名将帅语调不悦当即质问道:“臧布将军既说此战乃是我军最后决战,那今日战场上可能看到白牦军将士的身影。”
“自然!”
强压下心头怒火,臧布刚打算出声。
可此时却被乌藏哈打断道:“诸位将军怎的还能不信任臧布将军?”
“将军昨日既说白牦军将军今日一同攻城,那自然不会再有差错。”
“我等只需听命便是!”
没有同臧布告退,乌藏哈说着便带着其他将帅朝帐外走去。
而等这些人尽数离去,方才便一直压制怒火的臧布此刻再难抑制。
抄起帅案上的东西便狠狠朝前方砸去。
“什么东西!”
“真以为没了我臧布,他便能统领三军!”
对乌藏哈自以为是诸将之首的做派,臧布当真是打心底里厌恶。
虽说诸将之中,数他臧布麾下白牦军最为精锐,数乌藏哈麾下兵卒最多。
可他臧布坐在主帅之位上,仍被诸将不服。
他乌藏哈能比自己强多少?
即便扳倒自己,他乌藏哈便真能坐稳主帅之位,让诸将信服?
眼下诸将之所以愿意听命乌藏哈,也不过是推他出来和自己分庭抗礼。
可这乌藏哈就感觉他的威望已然足够担任主帅一职。
当真可笑!
真要说的话,那些没有出头的将帅比乌藏哈更加聪明。
半刻钟后。
就算臧布心头火气稍稍平复,起身走出营帐的瞬间,王都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声响。
下一秒。
无数圆球带着火焰尾翼,从他头顶的天空快速掠过。
还不等臧布做出反应,那些圆球在他营中炸开,掀起巨大烟雾的同时也将不少正集结完毕的将士炸飞出去。
“快散开!”
“传令诸将带领麾下兵卒朝两侧、后方撤退!”
臧布心头一紧,赶紧传令。
可火炮猛烈,那些已然结成阵型的兵卒只顾仓皇逃命,哪里还有半分阵型可言。
至于各军统帅。
当听到火炮声的瞬间,他们只以为明军出城袭击,当下第一反应也是带着自己最精锐的军士朝最安全的地方逃离。
一时间,吐蕃军中乱作一团。
炮火声虽大,可大不过兵卒哀嚎。
真要说的话,从吐蕃国库中找到的火炮威力并不巨大,如今在大明军中也很少用。
其杀伤力也不能和当今明军配备的火炮相提并论。
可一番炮火轰炸下来,切实死于炮弹之下的吐蕃兵卒恐怕不足三成。
而其他阵亡的兵卒也都是因为军阵骚乱,所有人疯狂逃命之下,被踩踏致死。
一个时辰过后,天色褪去灰色,已然大亮。
而明军的火炮这才停下。
“整军!”
听到臧布如此下令,一旁白牦军的将士也不由为之一愣。
“将军,我军刚被明军火炮袭击,伤亡惨重。”
“此时若是继续整军攻城,怕是....”
“召集诸将!”不等身旁将官说完,臧布擦了下脸上灰尘,正色令道。
不多时。
各军主将纷纷赶来。
只不过此刻诸将看向臧布的眼神却也多了几分敌意。
“只想着攻城,可怎的就没防备明军的火炮!”
“现在好了,知道我军今日攻城,我将士刚一集结,明军火炮便射了过来。”
“还未开战我营中将士便死伤一半!”
众人丝毫不顾及坐在帅帐最中心的臧布,一个劲儿的出声埋怨,自然是将所有矛头都对准了臧布。
只不过。
面对众人的非议,臧布却依旧面沉似水。
待众人说完,终于有片刻安静后,臧布这才出声道。
“诸将听令,集结将士,继续攻城!”
“还要攻城?”
一名将官心生不悦,立时反驳道:“遭遇明军火炮,我军将士本就是伤亡惨重。”
“如今还未攻城便损兵折将,士气低迷自不必说。”
“当下若是继续攻城,与送死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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