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知道?我都在这儿等半个点儿了!”杜成拍了拍大腿,“刚才我还趴酒楼门缝听了半天,你们几个人搁里头研究去哪儿吃,我能不知道吗?”
代哥一听就乐了,照着杜成胳膊肘怼了一下:“你这小子,咋跟个贼似的?来了不知道打个电话,非得搁那儿偷听?”
“我吱声了还能听见你们的秘密吗?”杜成梗着脖子反驳,“万一你们在背后议论我呢?我不得听个明白?”
正说着呢,马三、丁建、大鹏他们从酒楼里出来了,一看见杜成,立马热情地打招呼:“成哥!你咋来了?”
“成哥,有日子没见了啊!”
杜成瞅着哥几个,叹了口气:“哎,你们这一天过得多热闹,哪像我,搁海南的时候孤身一人,连个能正经唠嗑的兄弟都没有。”
这话还真没瞎说。杜成在海南的时候,身边是围着不少人,一口一个“成哥”叫得亲热,但那些人心里打的啥主意,明眼人都清楚——不是溜须拍马,就是想借着杜成的人脉和关系办事儿,根本没有真心实意的兄弟情。
也正因如此,杜成才特别稀罕代哥身边这帮兄弟的氛围——他们叫“代哥”,不是因为怕,也不是为了求啥好处,那是实打实的兄弟情分,跟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代哥瞅着杜成那点儿小心思,笑着说:“行了,别搁这儿站着吹风了,进屋再说。”说着就拽了杜成一把,把人往酒楼里让。
杜成一进屋就跟代哥撂下话:“这两天我哪儿也不去了,你们去哪我就跟哪儿,你们玩我就跟着玩,你们喝酒我就跟着喝——别跟我说我不能喝,我酒量不比你们差!”
这话还真没吹牛逼,杜成这人虽然爱耍点小性子,还好面子,但为人仗义,说话办事不藏着掖着,所以挺招人待见,人缘一直不错。
而且他有个本事,不管是那帮大院里出来的二代,还是江湖上混的兄弟,他都能处到一块儿去,凝聚力特别强,这点连代哥都得佩服。
代哥听杜成这么说,也没驳他的面子,直接说:“行,那咱就一起。刚才你也听着了,我们正琢磨吃饭的事儿,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新开了家烤串俱乐部,听说味儿挺正,咱去尝尝?我跟兄弟们都去过好几回了,就你没去过。”
杜成一听“烤串”,眼睛都亮了:“去呗!还等啥?我过来不就是蹭饭的吗?赶紧走赶紧走!”说着就催代哥,还冲马三他们摆手:“走啊哥几个,吃串去!”
代哥站起身,跟着杜成往外走,马三、丁建他们也呼啦啦地跟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八福酒楼出来,直奔那家烤串俱乐部。
咱说实话,代哥在四九城那绝对是风云人物,那家烤串俱乐部里的顾客,说白了就分两类:一类是混社会的,另一类就是非富即贵的——不是二代,就是做买卖的老板。
代哥跟杜成他们一进门,店里不少人都认出来了,立马有人打招呼:“代哥,来了!”“哎,代弟,这边坐啊!”还有人跟杜成点头:“成哥,好久不见!”一时间,店里一半的目光都聚到他们这儿来了。
代哥一看店里这么多人打招呼,笑着摆了摆手:“哎,这么巧,你们都在这儿呢?”
话音刚落,老板就颠颠地跑过来了,一脸热络:“我操,代哥!您可算来了!您这一进门,咱这小店都蓬荜生辉了!”
说着还往楼上指,“哥,您看二楼最大的那个包房,今天正好空着,没人用,您跟兄弟们就去那儿,宽敞!”
“行,那就二楼包房。”代哥点头应了,跟着杜成还有一群兄弟呼啦啦往二楼走。
那二楼的包房是真宽敞,还是个豪华大包,两面都临街,装的全是落地大窗。
几个人往沙发上一坐,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景象全能看着,视野特好。
一坐下,兄弟们就彻底放开了,没那么多讲究——串儿直接点上,韭菜、肉筋、脆骨啥的摆了一桌子,酒瓶子一拧开,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上了,咋唠嗑咋自在,那关系铁得没话说。
喝到一半,杜成突然歪着脑袋瞅代哥,语气还带点调侃:“代哥,我问你个事儿,你可别生气。”
代哥正夹着串儿呢,抬头瞅他:“啥事儿?还得让我别生气?”
杜成憋着笑:“我听人说,你前段时间光屁股夹俩球跑路了,现在嫂子都不让你上床了,是真的不?”
代哥一听这话,当时就把串儿撂下了:“不是,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三马虎呗!”
杜成笑得更欢了,“我就寻思问问你,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代哥气乐了:“你妈的,李满林这小子真行,还敢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告诉你杜成,他可没比我强哪儿去!”
杜成一脸好奇:“哥,他再惨能有你惨?人家至少没光屁股跑路吧?”
“他是没光屁股跑,但他跟天朔俩人,差点死在济南!”
代哥撇撇嘴,“济南都快成他俩人生终点了,当时都让人干到太平间去了,这还比我好?”
杜成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我操!他俩咋还干到太平间去了?干啥去了?不是有啥特殊癖好吧?”
“谁知道他俩干啥去了!”代哥摆摆手,“你要想知道,回头问李满林去。我只知道,他俩当时在太平间差点没冻死,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就李满林那熊样,还好意思在背后说我坏话?”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在济南到底发生啥事儿了,我一点谱都没有。”
杜成摸了摸下巴,“不过哥,你刚才说你从太平间把他救出来的?”
“那可不咋地!”代哥点头,“行,回头你没事儿给他打个电话,你问问他,看是不是我把他从太平间捞出来的!”
“等我回头就问!”
就这么着,俩人边喝边唠,啥都敢说,一点顾忌没有。
代哥、杜成还有这帮兄弟,喝得那叫一个开心。
期间,饭店老板姓李,还有不少认识代哥的老板、哥们儿、朋友,都轮番过来敬酒——一波刚走,一波又来,就没断过。咱说实话,代哥他们今儿这酒喝得是真痛快,心里头也敞亮。
就在大伙儿喝得正尽兴的时候,代哥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叮铃铃”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瞅,屏幕上显示的是“静姐”,赶紧站起身对兄弟们说:“你们先喝着,等我会儿,我接个电话——你嫂子打来的。”
说完,代哥就往包房里人少的角落走,按下了接听键:“诶,小静子,咋了?”
电话那头,静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就不对劲。
代哥心里一紧,赶紧问:“小静,你咋还哭了呢?出啥事儿了?你慢慢说。”
“你快回来吧……”静姐抽抽搭搭的,“雨薇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春明——春明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雨薇也说不清具体咋回事,就她一个人在医院守着,医生刚下了病危通知……”
“春明?”代哥心里“咯噔”一下,“是来春明?”
“可不是嘛!还能有谁!”静姐急着说,“你赶紧给雨薇回个电话,她现在都慌了神,没主意了,给我打电话就是想找你想办法。那孩子才多大啊,都急哭了,你快联系她!”
“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她打!”代哥挂了电话,心里头瞬间就乱了。
咱得说句实在的,那年代混江湖的,不少人都兴认干爹干妈、干儿子干女儿,代哥这辈子就认了来雨薇这么一个干女儿——这姑娘又漂亮又乖巧,还懂事,代哥打心眼儿里疼她。
更别说,代哥跟来春明的关系,那是铁到骨子里的兄弟,俩人处得比亲哥们还近。现在听说来春明病危,眼看要不行了,代哥能不急吗?
他赶紧翻出来雨薇的电话,连着拨了五六个,都没人接。直到打第七个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喂……”雨薇的声音带着哭腔,特别委屈。
“雨薇啊,是干爸。”代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稳一点,“你别着急,慢慢跟干爸说,到底咋回事?”
“干爸……我也不知道具体咋了……”雨薇一开口就哭了,“我爸他让人砍了十多刀,腿上还挨了一枪,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呢!医生刚才出来,都给我下病危通知书了……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干爸,你说我咋整啊……”
“雨薇,你先别哭,听干爸说。”
代哥赶紧安慰,“干爸这就往医院赶,一会儿跟你干妈一起过去,到了之后啥事儿都有干爸呢,你别慌。”
“干爸,你快点来……”雨薇带着哭腔哀求。
“行行行,我肯定尽快。”
代哥顿了顿,突然想到啥,又赶紧叮嘱,“雨薇,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听干爸的,别在医院待着了,你在那儿也帮不上啥忙,反而危险。你想,你爸是让人给打的,万一仇家再找去医院咋办?你赶紧回家,把门窗都锁好,在家等着。等干爸几个小时到了之后,你再出来,听见没?”
雨薇抽了抽鼻子:“嗯,我知道了干爸,我等你……”
“好,那你赶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干爸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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