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之年,贫道欲躲,你这甲木也定然要躲。
要有山有水,要鸟语花香。若不这样躲,非是养木之道。
天地间的阴影遮住杨暮客,杨暮客肩头绽放两朵花,如今只有两花却也能阴魂出窍片刻,伸手去捞。
一片桃林之中,正在托腮端详的至秀真人见那筑基小修士的阴魂手掌拉长,操控灵炁朝着她这儿伸过来。
轻笑一声,“当真不傻。”
她让开位置,显露出身后的神龛玉碑。
那股灵炁对着玉碑一卷,从土中拔出。
遁甲没了,这大阵便是死阵。
六十四卦中泰卦悄然转动,试图挪移玉碑。泰卦显灵,风调雨顺,丰年足食。金风麦浪遮盖住了玉碑,切断了杨暮客和玉碑的联系。
杨暮客当下陷入两难,他若动用头顶的敕令。太一门三桃大神和自家师叔归云留下的法力定然消耗,日后扶礼观再也不会受制于人。
如此明面上杨暮客斗法可能会赢,但日后来说,亦是他杨暮客输了。
而那一群证真修士组成的大阵,没有一丝一毫缝隙。凭杨暮客这筑基修为,更看不清内里种种。
上清门师祖的法相出剑之后默然立在杨暮客身后。
杨暮客恭恭敬敬掐子午诀揖礼,“上清门,观星一脉劣徒紫明,因下山还愿,前来访道。”
山门中一声金锣乍响。
掌门真人抬起山门门楼,飞到杨暮客身前。
“恭迎紫明上人。”
此番论道,杨暮客又输了。而且输得无可辩驳。但杨暮客心下轻松,并无气馁之意。
白敷操控着马车缓缓驶向前路,杨暮客轻轻一跃落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方才的一番动作,他将两花逼到肩头,用爽灵和胎光将幽精束缚住在灵台之中。这回,再没了幽精乱跑的空间。治幽精,便是足下开始。
所以杨暮客当真输了吗?他赢了未来,用这一场试炼,帮着他矫正前路束缚幽精,留下了敕令继续压制扶礼观。
太一门和正法教还有自家师叔留下的法力丝毫没有变化。
你扶礼观,就是要老老实实按照我杨暮客的敕令行事,一点儿回转余地都无。
扶礼观真人抬着引着山路天地变化,将马车送到大殿之前。
杨暮客在路口下车,有道童上前。
白敷眼中竖瞳显露,龙种气息外放。
小道童赶忙作揖,“禀告上清门长老,入殿行科凡人需留在宫廷之外。”
杨暮客下车,白敷则站在他身旁。
“本将军乃是紫明上人护法,既然车进不得,便由尔等带去精舍。车中是长老亲眷,要好生照顾。”
杨暮客收回拂尘,道童看看没了马的马车,一咬牙上前两手抓住车架踏云而去。
广场大殿之前灵光闪闪,诸位真人全都显露深邃法力。半空仙山齐聚,这些都是他们的洞天。好似山外山,仙境楼台忽隐忽现。
白敷对杨暮客说,“接下来的路,由小龙帮着上人挡住压力。”
杨暮客摇头,“总得先试试,我若走不动,你再出手相帮。如何?”
白敷郑重言道,“小龙佩服。”
杨暮客并未言声,此行无关其他,只是关乎体面罢了。
沿着白玉石路向着大殿走去。压力?比那外邪之风差得多了,不疼便不要紧。
渐渐他仿若在深海漫步,抬脚重若千钧。身上道袍灵光一闪,轻松许多。背后阴阳二气交替闪烁呼吸。越往前,压力越重。
搬运束土强身法,腰间玉带黄光一闪。杨暮客身后有白玉麒麟瞩目。
但走了几步后,再也迈不出一步。
金色的龙爪伸出,抓碎了凝固的空间。
杨暮客并未言谢,昂首挺胸地走向数位真人面前。
掌门真人伸手相邀,“长老请了。”
杨暮客亦是还礼,“掌门大人请。”
大殿中流光溢彩,诸多珊瑚玉珠配饰。与上次杨暮客来时不一样,杨暮客这番终于能看明白这扶礼观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地相比他去过的宗门,富庶异常。这些天材地宝足可以闪瞎小修士的眼睛。
任何一件珍宝,都能炼制成高修的法器,而这些在扶礼观的正堂只能当做装点之用。
掌门真人递过来灵香,是深海的沉香木。这玩意是用一点儿少一点儿,树木遭创愈合,菌子于创口繁衍,沉海底不腐经自然筛选沉积灵韵。好生奢华。就算那螭龙岛上,都未见有过这样的香器摆件。
礼拜道祖,天道宗道祖,扶礼观道祖。
听道童念经,礼成。
众多真人让开道路,掌门伸手相邀,“道长这边来,偏殿吃茶叙话。”
杨暮客忍不住摸摸鼻尖,他这穷酸道士,终于见着了什么是奢华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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