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陈浩男冷笑一声,手往腰后一掏,又摸出两颗手雷,指尖在拉环上轻轻晃了晃,金属环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这颗说不定是真的。”
他说着就要低头咬拉环,虎牙已经碰到了金属拉环。
“别别别!”
雷战的脚步猛地顿住,刚抬起的脚僵在半空,像被钉在了地上。
他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像吞了个鸡蛋。
余光瞥见地上还在冒烟的“手雷”,后背的冷汗已经把常服浸湿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像裹了层冰。
他想起阎王牺牲那天的场景—。
阎王被刘腾打了一枪后,又被手雷炸得血肉模糊,头盔都炸飞了。
他现在看见这玩意儿就发怵,连呼吸都跟着乱了。
陈浩男却没停,“咔哒”“咔哒”两声脆响,又扯掉两个拉环。
他的动作很随意,像在开易拉罐
可在雷战眼里,那声音比枪声还吓人。
紧接着,他抬手就往雷电那边丢。
“你们雷电不是牛逼吗?”
陈浩男的声音陡然拔高。
“演习时说我‘投机取巧’,说我靠运气赢了你们;现在倒好,把阎王的死扣在我头上,告我‘害死战友’,想把魔丸基地和大黑突击队解散?”
陈浩男每说一句,就丢出一颗手雷,“来啊!接啊!你们不是能打吗?不是能扛吗?怎么跟缩头乌龟似的!”
“卧——槽!”
天狼吓得直接蹦到椅子上,抱着椅背瑟瑟发抖,军帽都掉在了地上。
他的腿抖得像筛糠,椅子被他晃得“嘎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陈陈浩男小同志……咱有话好好说!别扔了!我承认你厉害还不行吗?你比雷电牛逼一百倍!”
元宝和老狐狸往桌子底下钻得更深了,连脚都收了进去,只露出点裤脚。
雷战退到墙角,后背紧紧贴着墙,手指抠着墙缝,指甲都快掀翻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飞来的手雷,手还在半空乱挥,像在赶苍蝇,可脚步却半步都不敢动。
雷战怕自己一动,陈浩男就扔个真的过来。
他能感觉到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流,把军裤都浸湿了,凉得他打寒颤。
两颗手雷落在地上,又是“嗤嗤”地冒白烟,还是没炸。
烟雾在法庭里弥漫开来,带着股淡淡的硫磺味,把灯光都染成了灰白色。
“不对啊……”陈浩男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皱着眉,“手雷怎么都不炸,只是冒烟呢?难道媳妇拿错了?”
说着,他又摸出两颗,指尖在外壳上敲了敲,“再试试这两颗!说不定前面的都是坏的,这两颗是好的!”
“别试了!祖宗!”
老狐狸的声音都带哭腔了,腿肚子抖得厉害,连带着身子都晃了晃。
他现在哪还顾得上“拿下陈浩男”,只盼着这祖宗赶紧把手里的“手雷”扔完,哪怕让他给陈浩男鞠躬道歉都行。
“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质疑你!你是靠实力赢了演习!阎王的牺牲,我们也有责任,你先把东西放下!有话咱们好好说!”
陈浩男却突然停了手。
他把那两颗没扔的手雷塞回腰后,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刚才扔的不是手雷,是石子。
然后,他转头看向还缩在桌子底下的方唐镜,声音冷得像冰:“审判长,起来审案了。”
他伸出手,拽着方唐镜的后领把人拉出来。
他的力气很大,像拎小鸡似的。
方唐镜的军衬后领被拽得变形,露出里面的汗渍,湿漉漉的一片。
“我就站你旁边,你该怎么判怎么判。”陈浩男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方唐镜的腿肚子直打颤。
“放心,这些手雷说不定都是假的——当然,也可能有真的,谁知道呢?”陈浩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仿佛在研究什么,“刚才扔的时候没看清楚,可能混着真的。”
方唐镜的脸白得像张纸,腿一软差点又坐地上,被陈浩男拽着才勉强站稳。
他的眼镜歪在一边,镜片上蒙着层雾,根本看不清东西。
他偷瞄了眼雷战,嘴唇哆嗦着:“雷……雷战,你看这……”
雷战还靠在墙角,手捂着胸口直喘气,胸口的起伏比拉风箱还厉害。
他的脸色煞白,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滴在军装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见方唐镜看过来,他咬着牙道:“还审什么?直接宣布结果!开除陈浩男军籍!解散魔丸基地和大黑突击队!这种目无军纪的兵,留着就是祸害!”
他心里清楚,现在要是服软,雷电突击队以后在军区就抬不起头了。
特种部队靠的就是一口气,气泄了,队伍就散了。
“你闭嘴!”方唐镜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尖锐,吓得自己都抖了抖。
他往陈浩男身边凑了凑,几乎要贴到陈浩男胳膊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陈……陈浩男小同志,要不……我先问问上面的意思?上面对这种案子有规定……”
方唐镜现在哪敢判,只盼着能把皮球踢出去,等援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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