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本可以独善世外的,为什么...” 夏晓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身体因为巨大的愧疚而微微颤抖,几乎要缩进许清身后那片单薄却固执的阴影里,“为了我这个终将毁灭所有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这真的不值得啊,师父...”
话音未落,许清反手一个清脆的脑瓜崩狠狠弹在她的额头上,力道不轻,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嗔怒。
“啧!” 许清收回手指,眉头拧起,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慵懒、七分戏谑的眸子,此刻却像淬了火的寒星,锐利得惊人。她直视着夏晓含泪的双眼,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说什么傻话!预言?那种神神叨叨、故弄玄虚的东西,我许清这辈子就没信过!更何况——” 她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独属于她们师徒间的亲昵和郑重,“当年那三拜九叩的拜师礼,可是你亲手奉的茶,我亲手接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哦,终身为母也行!这规矩,就算天塌下来也得认!”
就在许清话音落下的瞬间,对面那庞大如山的金色法阵光芒骤然大盛。万兽主宰一步踏出,整个空间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他原本就魁梧的身躯迎风暴涨,瞬息间拔高至十米,宛如一座移动的金属山岳。漆黑色的鳞片如同活物般在他右臂上蔓延、开合,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哒”声。粗壮的肌肉线条贲张,原始的、充满压迫感的蛮荒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澎湃——这仅仅是他在同阶对决时展露的“初始”真容,却已足够让天地失色。
他那双熔岩般的竖瞳锁定许清和她身后的夏晓,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天际,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威严:“许清!念在你同为‘世界四极’之一,吾等敬你三分。此刻,若你交出这身负灭世原罪的孽徒,吾兽族可既往不咎,赦免你包庇她十数载的重罪!此乃你最后的机会!”
“呵...哈哈哈...” 许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低低地嗤笑,继而笑声猛地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但这笑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她的神情瞬间冰封,如同万年玄冰雕琢的面具,覆盖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新王登基般不容置疑的森严。她手中那柄看似古朴的长剑微微抬起,剑身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模糊,一股肉眼可见的、粘稠如血的猩红杀气自剑尖疯狂弥漫开来,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赤色冰晶,冰冷刺骨的杀意让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与此同时,法阵边缘光华流转,另一道身影悄然浮现。妖皇九彩,她的降临没有万兽主宰那般惊天动地,却带着一种更加诡谲莫测的威严。周身九色光华流转不定,仿佛将世间所有绚烂的色彩都揉碎了披在身上,却又蕴含着致命的危险。她清冷的目光落在许清身上,声音空灵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许清,同为‘世界四极’,面对吾等三极联手,纵使你曾贵为首位,今日也绝无幸理!你此刻的抉择,是要罔顾苍生,执意庇护这必将倾覆世界的祸源——夏晓吗?”
“祸源?” 许清单手猛地向后一揽,将还处于惊惶中的夏晓紧紧搂入怀中。这个动作充满了保护的意味,却又无比坚定。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一张即将离弦的劲弓。那双看向对面三极主宰的眼睛,不再是寒冰,而是彻底点燃了!血红色的光芒如同地狱业火在其中疯狂跳跃、燃烧,几乎要溢出眼眶。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带着一种撕裂天地的决绝与狂怒:
“夏晓这孩子,是我的弟子!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她更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仿佛用尽了全部的生命力去宣告。
“我视她如...我此生未能拥有的女儿!”
她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万兽主宰的鳞甲、妖皇九彩的九色光华,以及那尚未完全显现的第三位主宰的威压,最终凝聚成一道焚尽一切的毁灭意志:
“而你们——”
“想从我身边带走她?”
许清手中的长剑爆发出万丈血芒,恐怖的杀气如同实质的飓风席卷而出,脚下的金色法阵都为之剧烈震荡、哀鸣。
“那就给我做好觉悟!”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