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皱着眉把手机揣回兜里,嘴角撇了撇,对着马仔们嘟囔:“估计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捡去了,指不定早卖了出去了。”
这年头,手机可是稀罕物,就算买得起,每个月的电话费也不是谁都交得起。
肖剑再没心思呆在这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挥了挥手,带着两个马仔悻悻地走了。
乔丽丽站在原地,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蹑手蹑脚挪到病房门口,探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靠在门框上,抬手拍了拍心口,长长舒了口气,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病床上的乔庆丰的心情却一层一层不断的下沉。
刚才肖剑几人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在耳朵里,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肖剑坐了帮主之位,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眼前突然闪过两年前的场景:前肖帮主也是这样,躺在这张病床上,腿被他打断,浑身是伤,那时候他还得意洋洋地站在床边,说:
“这位置该我坐了”。
没想到才两年,报应就来了。他盯着天花板,眼角的皱纹拧成一团,心里又酸又涩,还有说不出的恨。
可他更担心的是乔丽丽。寇老西那老东西的德性,他比谁都清楚,贪婪又狠辣,眼里只认钱。
要是自己一直瘫在病床上,护不住女儿,乔丽丽迟早要落到寇老西手里。
他一想到女儿可能会被寇老西逼着出卖肉体,替那老东西赚钱,心口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眼泪忍不住顺着眼角往下淌,浸湿了枕巾。
他不敢闭上眼睛,一闭眼,脑子里全是乔丽丽被寇老西欺负的样子,还有自己被人扔在街头没人管的惨状。
肖剑都来了,寇老西和肖振声却连个影子都没露,他越想越怕,越想越认定寇老西肯定和肖剑勾结在一起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安静?
他哪里知道,寇老西被警察抓了,要是晓得这个消息,他那颗悬着的心,或许能稍微放下一点。
和彷徨不可终日的乔庆丰不同的是,被市局派专人专车送回来的孙毅却狂傲到了极点。
一辆印有“警察”字样的警车缓缓停在孙连城住的小区楼下。
车门打开,孙毅从车上下来,先是抬手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又双手在裤子上连拍了几下,像是要把身上的晦气都拍掉。
接着,他双手叉腰,仰起头对着天,突然“啊!”地喊了一声,声音又尖又长,引得楼上不少住户推开窗户往下看,有人皱着眉,有人小声议论。
孙毅却不管这些,发泄完心里的怨气,转身趴在车门边,对着车里的两名警察咧嘴笑,语气里满是不屑和狂傲:
“我说警察同志,这事儿真搞笑。不就是个女人吗?给谁上不是上?我孙毅肯上她,那是她家里祖坟冒青烟,她该偷着乐才对!不是吗?”
狂,太狂了,明明赵子通个人承担了所有,孙毅却一点也不避嫌,就算是老子干的,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谁让我有个当大官的爹?
车里的警察皱着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孙毅见没人理他,也不觉得尴尬,甩了甩胳膊,大摇大摆地往楼道里走,走着走着,掏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帮我把一个人弄到别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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