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园外传来铁甲相撞的脆响,紧接着一声暴喝刺破喧闹:“陛下驾到……”
厅内骤然死寂,茶盏悬在半空,笑声僵在嘴角。
众人酒意消了大半,都是赶忙起身迎接。
三十余名锦衣卫腰悬绣春刀,如黑色潮水般涌入,靴底踏碎满地月光。
朱翊钧身着月白织金常服,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他身后,跟着冯保。
满场官员乡绅看到朱翊钧之后,齐刷刷跪倒,绸缎摩擦声与粗重喘息混作一团……
朱翊钧直接到主位坐下,指尖轻轻叩击雕花扶手,目光扫过满地躬身的身影,忽然轻笑出声:“好热闹的宴席,怎么,都不打算请朕?都起来吧……朕啊,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的。”
众人闻言,这才站起身来。
“陛下万金之躯,臣等唯恐惊扰圣驾清修……”申时行话到此处忽然顿住,喝了些酒水,竟是忘了版本更新两代了,清修这个词过期了。
不过,朱翊钧也没有在意申时行话语中的错误:“朕啊,朕若真喜清静,此刻该在行宫里面看书,而非闻着酒香往人堆里钻。”
说话间,朱翊钧看向了乡绅那边的宴席。
乡绅们个个垂着脑袋。
“方才听申爱卿说,诸位千里迢迢来此,是为‘迎奉天子’?既是迎奉天子,那天子怎能不出面,给诸君饮上一杯浊酒呢……”
冯保早已会意,忙从身后小太监端着的锦盒里捧出御用的缠枝莲纹瓷盏。
随后,拿起自己带来的“御酒”为皇帝陛下斟满。
端着一大杯御酒,朱翊钧靠近乡绅处,而皇帝陛下越来越靠近,乡绅的头便低的越狠。
“朕今日不与官员们虚客套了,每年朕都要赐宴,都会敬酒,他们也不稀罕,朕今日专门来此,给诸君饮上一杯……”
“在座诸位,家里良田千顷也好,商铺百间也罢,可在朕看来,诸君都是我大明的臣民……朕先饮为敬……”
朱翊钧说完,便要饮酒。
而靠朱翊钧最近的一个乡绅,鼓足勇气劝阻道:“陛下,您,您这杯子太大了,您少喝一些……”
朱翊钧闻言,手中的动作慢了几分。
“朕啊,平日里是不胜酒力的,不过,说实话啊,诸君与朕共处一同,共饮一杯酒的机会太少了……朕不能不喝。”
说着,朱翊钧便将杯中御酒一饮而尽。
上百名乡绅看到皇帝一饮而尽,又听着皇帝陛下说的这些话,各个心潮澎湃啊……
有几个老家伙都已经哭出声来了,真是热泪盈眶,没想到就花了一万两银子,就能和皇帝陛下坐在一起喝酒吹牛了。
早知道,就应该让家中读书的后生来了,这样,混个眼熟,以后殿试的时候,弄不好能加分……
………………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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