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线索猎魔公会当然早就注意到了,哪里轮得到符不离去操心。符不离也不过只是因为见到了人们死于瘟疫而心有不悦,那些被瘟疫杀死的人的朋友亲属,一个个可都是恨不能将释放出瘟疫的人一刀刀凌迟到死,早就满天下在找关于南疆巫医的线索了。
但南疆巫医分散在各个村子,还被当地人所保护,其也并没有教会一类的结构,民间信仰本就突出一个随意,就算有形成明确的组织,也几乎都是私底下有联系,并没有走到明面上,所以想要找到具体是谁做的十分困难。
当地也有一部分人对猎魔公会十分信赖,但他们也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关于南疆巫医的线索。
在绝大多数当地人眼中,巫医都是真正的神使,这里瘴气本就很重,若不是巫医提供的药物与治疗手段,这里的人很难在这危险重重的地方活下去。巫医就是他们活下去的救命恩人。
而且大多数巫医都是在他们眼前长大的孩子,比起这些完全不知道来干什么的外地人,当然巫医更值得他们信赖。
没有谁会将他们的救命恩人推向火口,若是谁真的把巫医推出去,那还算什么人。
了解了这些信息后的符不离,再次与村民们沟通,终于从他们的口中听出了一些门道来。
都不用符不离去找村民,村民们出于对符不离的好感,在中午还没到的时候,一位婆婆就主动来到符不离住的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
“我刚刚去见了木满,木满说这个你吃了好。你们小姑娘身子骨弱,这是我从木满那里求来的东西,你快吃了它,吃了就不用怕睡不着了。”
婆婆捧着一碗汤,对符不离笑道。
木满。
符不离先前就听到过这个词,但是一直没有听懂。毕竟当地的语言很奇怪,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连蒙带猜,总有些词语听不明白。而现在明白了南疆巫医的存在后,那个被反复提及的“木满”,她终于隐隐有些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木满在哪里?我可以见见他吗?”符不离一边吃掉被端过来的古怪的汤,一边问。
“好,当然好,木满也想见你。”那婆婆笑道。
符不离也回以一笑。
其他猎魔人哪有敢随便喝这些当地人递过来的食物的,光是符不离愿意吃掉她们送来的食物这一点,就足以博取当地人许多的信赖。
那些用当地的草药与奇怪的食材甚至某些动物粪便熬煮出来的东西,味道古怪不说,其中的成分到底有没有毒,是不是含有着只有本地人才能消化的东西都很难说。
不信邪的猎魔人曾经有尝试过,最后下场大多都不太好,要不是拉肚子拉到虚脱,要不就是高烧不退,情况和食物中毒没太大区别。
有了这样的先例,猎魔公会当然三令五申,告诉所有猎魔人绝对不要轻易去吃当地人的东西,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普通的猎魔人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当然都不会去碰,也只有没有后顾之忧的符不离,胆敢这么轻易随便吃下陌生的东西。
符不离也并没有觉得那个汤药有什么好喝的,但出于尊重婆婆,她还是一口喝完了。
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口中的辛辣酸苦一股脑直接进入肚子里,不在舌头上进行停留,就能稍微避免一些古怪的味道对味蕾的摧残。
符不离同时也注意到,其实本地人的味觉也并没有差太多,当被带着去附近人家的时候,她亲眼看到两个小孩子在长辈的要求下,捧着碗,哭得一塌糊涂。
“闭着眼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就行了!”
“我不喝,好难喝。”
“不行!必须喝!这是木满给你们特别调制的!哭也没用!”
“呜呜,我不要喝……”
“你们看那边的妹妹,她都能一口喝下去,你们有什么做不到!不喝下去,你们就别想吃饭!”
“呜呜呜…………”
孩子们哭的更惨了。
符不离揉了揉鼻子,暗暗庆幸幸好自己被淑月喂过的食物太过多了,以至于这种味道虽然很奇怪,但她也勉强能接受。否则换做一年前,这种味道入口第一口,她就铁定吐出来。
她注意到,喝药汤似乎是这里的某种习俗,不只是小孩子,有些成年人捧着药碗也是一脸忧郁,基本都是闭着眼一口灌下去,好像真的没人觉得好喝。
既然不好喝,为什么大家还要喝呢?
婆婆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在旁边解释道:“这个茶喝下去呀,可以去湿气,保证你不被湿气干扰,还可以去虫毒,保容颜,延寿命。你命里缺金木水,这茶里都给你补齐哩!”
“嗯嗯……”
这玩意居然能叫茶吗?
还有,自己命里缺啥她怎么知道的?
随着婆婆来到村子边缘的一个普通的小屋子,走了进去,屋里端坐着一位男子,头上戴着奇怪的鸡毛冠。
“你就是木满?”符不离道。
“我听说过你。”木满道。
“婆婆,你先出去吧。”符不离笑道。
“你们好好聊。”那带路的婆婆顺手关上了房门。
见屋子里没有旁人,木满端坐在前面,符不离捋了捋袖子,对着木满笑了笑。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先别管那么多,刚才那位婆婆给我的药汤,是你配的吗?”符不离撸起了袖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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