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明明只是出门一趟,却也还是遇上了这样的事,她不知究竟是自己幸运还是不幸。
“九尾狐?!传说中的九尾狐!?”那树杈上的女子惊喜道。
夜白看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只是摆了摆尾巴。
九条尾巴像是钢琴一般,按顺序上下摆动了一下。这是夜白自己也在数尾巴的数量,在试着单独操纵每一条尾巴。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九条尾巴,可被人提起,她又不自觉地这般动弹了一下。
依旧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这样的摆动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有些莫名的有趣,好似在刻意告诉别人跟着她尾巴摆动的频率去数她尾巴的数量一样。
而那女子也确实跟着她尾巴的摆动念叨着:“一、二、三……七、八、九!”
“天呐,我居然见到了真的九尾狐!”
夜白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不过是九条尾巴罢了,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复制粘贴的结果而已,毫无意义的表面工作,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显然女子对她的尾巴极为感兴趣。
即便男子女子没有说出原委,夜白也大致能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让那虎背大汉将两人放下,夜白领着二人走到一边,在帐篷边上燃起了火堆,为二人取暖。
“那个,我可以摸一下吗?”女子道。
夜白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而后,女子便十分小心地用手去摸她的尾巴。
尾巴变成九条之后,每一条尾巴的感受确实变淡了许多,正如先前符不离所说那般,尾巴变多之后,尾巴便不再那么像个弱点,每一条尾巴被握住,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痛感,或者说,原本一条尾巴的感受,现在像是分散到了九条尾巴上,如果有需要,她感觉切断自己的一两条尾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其实许多人的数数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尤其是在数字大于一只手的手指数量的情况下。九条尾巴与七条尾巴,一眼看上去其实看不出多大的区别,顶多就是多些少些。
她对着镜子藏起来过两条尾巴,并不会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这只狐狸精尾巴真多。
因为尾巴的触觉变小,被旁人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碍。她精心打理了的尾巴,毛绒柔软,毛发顺畅。那女子也十分小心地在抚摸她的尾巴,轻柔无比。
被这么摸,她本来刚才有点抽筋的尾巴,居然感觉舒服得很,一时间尾巴便不自觉地朝着女子靠拢过去。
这是她无意识的行为,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九条尾巴已经像九条小蛇一样,缠绕在了女子身上。
夜白在女子中本就算高,而她如今的尾巴竖起来能比她本人还要高半个头,自然很轻易地就将女子包裹其中,惹得女子一阵娇笑。
而娇笑之后,是剧烈的咳嗽,甚至一口血咳在了夜白的尾巴上,白色的尾巴霎时间沾上了一点殷红。
“对不起……”
狐狸毛很容易刺激鼻腔。
而当然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她们会选择投江的原因,是因为无法治愈的肺病。
夜白也没有转身。
她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尾巴上沾上了血迹。毛发太长阻碍了触觉,她除了痒痒的,还有觉得女子摸的很舒服外,并无太多感觉。只是意识到自己的尾巴好像有点不听话的时候,稍微收回了些尾巴。
她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酒囊,将其中液体倒在杯盖上,递给了女子。
虽然没有说任何话语,女子接过瓶盖,还是立刻会意,一口将杯盖中的水喝了下去。
剧烈的咳嗽很快便平息了,女子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微微好转了一些。
喘不上气的她,在这冬天里咳嗽的愈发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口气换不过来,她大概就要去往另一个世界了。而呼吸不畅带来的全身虚弱,也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女子用自己的衣服擦去了咳在尾巴上的血,而夜白尾巴的温暖,也为她带来了这寒冬的一抹生机。
男子站在女子身边,见夜白忙着处理面前的火堆,似乎没有太过理会自己与女子,于是也坐在了女子身边,去摸了摸那条尾巴。
而手指刚刚触及尾巴,那尾巴便忽得缠上了他,居然很温顺地爬上了他的手,仿若在期待他去摸一样。
这让他受宠若惊,比起那边还在添着柴火的尾巴主人,这条尾巴显得太过亲昵了,好像尾巴也不满意主人的冷淡,主动在向他们献殷勤,讨取几分被抚摸的快乐。
“天这么冷,喝些热茶吧。”夜白说道。
江边比别处要冷的多,大雪漫山的天气,江边更是能冻得人指头僵硬。
“说吧,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夜白又道。
察觉到两人似乎没有放开她尾巴的打算,她也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尾巴做了什么,但见两人这么喜欢,她便就这么站在了两人面前。
其实尾巴多有一个隐蔽的好处,她近来刚刚发现。原本一条狐狸尾巴很难撑起她身体的重量,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用三条尾巴撑一下,她就可以以站姿休息,让两条腿放松一下。甚至她完全可以让其中四五条尾巴在地上支撑她的身体,让她就地像是躺在尾巴上一样,而且这样也并不会觉得很累——但是这样很像章鱼怪。
而现在被两人这么抱着尾巴,她其实将尾巴搭在两人身上,便像是倚靠着一样,身体也并不会觉得累。
而男子也在这时候,娓娓道来了两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因是什么,其实也不难猜,能被逼到走投无路之人,还能对她的尾巴产生兴趣之人,都绝不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而只是迫于无奈选择了末路。
男子说的很慢,而女子却显得很开心。
夜白偶尔会瞥两眼女子,只觉得有些莫名。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尾巴借她玩玩,她怎的就如此开心了?
这离月牌还要不要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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