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收到那边的消息,催问进展。我只能继续敷衍……)
(……她今天又熬了一夜照顾生病的孩子们,明明自己都快累倒了……我真想告诉“他们”,别再逼我了……)
(……“老地方”留下的标记又被更新了,他们在催促……我该怎么办?……)
(……这次的危险,似乎不是我透露的?难道还有别人在盯着她?……我必须更小心……)
…………
宋知婳的心神还沉浸在册子上。
小丫鬟的禀报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
“郡主,周小云来了。说医馆有病人闹事,非要您亲自给他们看病。”
她猛地回过神,指尖冰凉。
她皱了皱眉,罗君伤势未稳,孟时宴下落不明,她此刻实在无心去处理医馆的琐事。
她看了一眼手中带着灼人温度的册子,极其迅速且精准地将它塞回了书架底层原来的位置,抹去一切翻动过的痕迹,仿佛她从未发现过它,从未窥见过真相。
早就知道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得到了验证罢了。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转身走出书房,回到了前院大堂。
周小云正焦急地等在那里,一见到她出来,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快步迎了上来:“师父,郡…郡主……”
他因为跑得急,气息还有些不稳。
“小云,我都知道了。”宋知婳打断他,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我现在府里有要紧事,走不开。如果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或者不治之症,让医馆里的其他大夫看就好。如果病人还要无理取闹,就直接报官处理,不必顾忌。”
就在这时,脸色依旧苍白的罗君竟强撑着走了出来:“主子,还是我陪您去一趟医馆吧。万一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或者……是有人故意设局呢?”
他始终放心不下宋知婳的安危,尤其是在这种多事之秋。
宋知婳看着他明显虚弱却强撑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担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起来做什么?回去躺着!”
她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按住他的手腕,再次检查他的脉象和伤口。
“属下不碍事。”罗君坚持道,声音虽弱却执拗,“伤口没有一处是在要害处的,都是皮外伤,属下撑得住。”
宋知婳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他确实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她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他:“先把药吃了。乖乖在家休息,我去去就回。”
她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医馆快速处理一下,以免小事闹大,更惹人注意。
然就在她和周小云刚走出郡主府没多久,还没到达医馆,就发现街道上的气氛有些异常。
不少百姓行色匆匆,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城门口涌去,脸上带着各种表情:好奇、恐惧、兴奋、议论纷纷。
“发生了什么事?”周小云也被这阵势搞懵了,顺手拉住一个匆匆跑过的中年男子问道。
那男子被人拉住,有些不耐烦,但看到问话的是医馆的小伙子,还是急匆匆地说道:“哎哟!小云你还不知道啊?反贼被抓啦!听说昨天晚上,有一伙胆大包天的反贼闯进皇宫了!还伤了好多禁卫军呢!不过天网恢恢,反贼头目被抓住啦!官府正把他吊在城门口示众呢!说是要给那些逃了的同党看看厉害!”
“反贼?”周小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也来了兴趣,“知道反贼头目是谁吗?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这么厉害,敢闯皇宫?”
那男子挠挠头:“听官差老爷们议论,好像是什么前朝遗留下来的孽子孽孙,想着复辟呢!叫什么来着?好像……好像叫做易河……”
“易河!!”
这两个字毫无预兆地、狠狠地劈中了宋知婳!
她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巨响,“易河”这两个字在她脑海中疯狂回荡,震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刚刚在书房里看到的名字!
怎么会?!
被吊死在城门口?!
巨大的惊恐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再也顾不上一旁的周小云,也顾不上什么医馆闹事,甚至忘了所有的伪装和谨慎!
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轻功瞬移!
去城门口!
她像疯了一样,猛地推开身边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的轻功在不经意间施展出来,速度快得惊人,将周小云惊慌的呼喊和周围人群诧异的目光远远甩在身后!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名字和最坏的猜想在疯狂燃烧!
不会的!
一定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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