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一脚踹开大队部的木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哐当”巨响,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屋里的人齐刷刷转头看来,原本或坐或站的身影瞬间僵住,脸上的惊惧像被冻住的冰。
椅子上坐着村里的几个老头,都是平日里被尊为“德高望重”的长辈,此刻手里的旱烟杆掉在棉絮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从卿手里那根还沾着木屑的钢管,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大队长和支书缩在八仙桌旁,脸色比纸还白,刚才在屋外安排人手时的狠劲早已不见踪影。
刘老三的娘和瘦猴的媳妇则抱着胳膊蹲在墙角。
顾从卿的目光扫过全屋,最后落在站在屋中央的刘老大身上——他手里竟举着一把老旧的土枪,枪管锈迹斑斑,却依旧对准了顾从卿的胸口,手指紧扣扳机,指节泛白。
“臭小子!王八蛋!”刘老大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却还在硬撑着嘶吼,“你再敢上前一步,小心老子毙了你!这枪子儿可不长眼!”
顾从卿没动,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冰。
“哦?”顾从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嘲弄,“你倒是扣扳机试试。”
“你、你以为我不敢?!”刘老大被他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枪口却依旧死死对着他。
一个老头突然颤巍巍地开口:“顾知青,有话好好说,别、别动火……都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顾从卿扯了扯嘴角,目光转向大队长,“把人关在地窖里,也是误会?”
大队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顾从卿的眼神逼了回去。
刘老大见没人帮腔,心里更慌了,突然把枪往桌上一砸,嘶吼道:“我弟被你打成那样!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拳头挥得虎虎生风。
顾从卿侧身躲过,手里的钢管顺势往他腿弯一敲。
“咔嚓”一声脆响,刘老大惨叫着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砖地上,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顾从卿没再理他,径直走到八仙桌前,拿起桌上的钥匙串——他刚才就看见了,那串钥匙里有把黄铜大钥匙,八成是地窖的。
“地窖在哪?”他问,声音平静得像在问天气。
支书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外面:“在、在那边……”
顾从卿拎起钥匙串,转身就走。
路过刘老大身边时,那人还在地上哀嚎,顾从卿脚步没停,只是淡淡道:“再吵,就把你胳膊也敲断,跟你弟作个伴。”
刘老大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
屋里的人看着顾从卿消失在东厢房门口,谁也不敢说话。
几个老头互相看了看,眼里满是绝望——他们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住打啊。
顾从卿很快找到了地窖入口,那把黄铜钥匙果然能打开锁。
掀开厚重的木盖,一股阴冷的潮气涌了上来,伴随着秦书他们压抑的咳嗽声。
“秦书,我来接你们了。”
他把棉袄递下去,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点温度。
地窖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黄英和王玲的声音带着哭腔传了上来:“从卿……”
顾从卿没说话,只是稳稳地站在窖口,等着他们上来。
钢管被他靠在墙边,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上面,泛着冷硬的光。
他知道,救出人不是结束。
今天,他要让这些人彻底明白,有些底线,碰不得;有些人,惹不起。
顾从卿听着他们动手了?”
秦书的声音从扔在这,冻得够呛。”
李广在一旁哼了声:“我们快被冻死了!”
王玲和黄英没说话,只听见布料摩擦的轻响。
顾从卿松了口气,俯身下去,先把王玲和黄英拉上来,两人冻得脸色发白,裹紧棉袄还在打颤,却强撑着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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