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希望自己千辛万苦、历经无数磨难才获得的力量,在某一天突然变成深渊生物的盘中餐。
自此,能量改造体系虽然未被完全废弃,但其地位已然一落千丈,从人人追逐的“通天大道”、“未来之光”,变成了需要极度谨慎、甚至被许多大势力明令禁止或严格管控的“高危歧路”、“禁忌之术”。
毕竟这条路线的发展已经十分成熟,其理论框架和研究价值也十分巨大,所以不少顶尖大势力还是出于研究目的和战略储备,将其严格地保留了下来,封存于最高机密库中。
随着时间流逝,奥术永恒星也逐渐从这次打击中吸取教训,调整了自身的发展方向。
这条改造体系不断被改良,其应用范围被大幅收窄,最终只作为某些特殊强大奥术的辅助手段或临时形态存在,彻底失去了主流地位。
到了现今这个时代,除了神灵系中的部分神灵,还会偶尔使用类似技巧降下能量化身,在自己的信徒面前彰显神迹、装装逼之外,绝大多数虚空主流势力都老老实实地、更加坚定地走回了锤炼肉身、升华灵魂、感悟法则的、更为稳妥和全面的正统发展路线。
大部分神灵大部分时刻都待在自己的神国当中,神国本身就是其规则延伸的绝对领域,这也导致它们的本体十分安全。
一旦强行闯入一位神灵的神国,即使是跨越一个阶位也未必能讨得到好处,在神国规则的加持下,每一名神灵的战斗力都可以得到极致发挥,堪称同阶无敌。
可其他人没有神国,谁也不想哪天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一个深渊系的大爹直接把自己送进对方嘴里,成了助长对方力量的养料。
……
回忆着这段虚空公认的黑历史,再看着眼前这片依旧在张牙舞爪、试图吞噬一切能量的黑雾,咕噜差点笑出声。
这倒霉孩子,真是撞枪口上了。
林逸看到黑雾这应激反应般的吞噬行为,发现这东西的本质,就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聚合能量体。
虽然因为这个空间存在,显得它有点神秘莫测。
但在根源上,它依旧没能超脱能量生命的范畴。
而对付能量生命,尤其是这种看起来位格还不算顶尖的聚合能量体,深渊之力,就是专业对口中的专业对口,天克中的天克。
“喜欢吞吗”
下一刻,以林逸的双脚为圆心,一片极致的黑暗开始蔓延。
深渊之力——展开!
林逸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但脚下流淌出的深渊之力,却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物,高效地侵蚀着一切接触到的能量。
那团黑雾凝聚的核心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它那原本因被戳破真相而暴怒的情绪,瞬间被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所取代。
它发出了无声的尖啸,疯狂地想要后退收缩,想要逃离那片正在无声无息“抹除”它的恐怖区域。
它终于明白了,这不是食物,这是天敌。
但,太晚了。
当它选择将自身扩散开来,包裹林逸和咕噜,试图用这种最“能量化”的方式压制和吞噬他们时,它就已经将自己最核心的本质,暴露在了深渊之力的最强攻击范围之内。
林逸的深渊之力释放得看似缓慢,实则在黑雾意识到危险的同一瞬间,深渊之力已经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它们所在区域彻底封锁、包裹了起来。
一个由纯粹深渊之力构成的、隔绝内外的绝对领域已然成型。
“不——!!这是什么!放开!!!”黑雾的精神尖啸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绝望,它疯狂地冲击着领域的边缘,但每一次撞击,都只会让更多的雾气质被无情湮灭吸收,成为深渊之力的一部分,反而让那领域的壁垒变得更加凝实和厚重。
它就像自己跳进了捕蝇草的虫子,主动钻入了一个为它量身定做的死亡囚笼。
林逸甚至懒得再看那团垂死挣扎的黑雾一眼。
他打了个响指,两张看起来颇为舒适的高背椅和一张小茶几凭空出现,稳稳地立在深渊之力之中,不受丝毫影响,甚至还拿出了一副扑克牌。
“来来来,闲着也是闲着,”林逸率先坐下,熟练地洗牌,“玩会儿赌注嘛…贴纸条怎么样”
咕噜看着外面那团惨叫翻滚得越来越微弱黑雾,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林逸,嘴角抽了抽,但也从善如流地坐下:“行啊,怕你不成老娘抽王八还没输过谁!”
于是,在这片由深渊之力构成的囚笼内,两人开始……抽王八。
林逸的技术显然更胜一筹,或者说运气更好,咕噜脸上的白色纸条很快就多了起来。
“靠!你是不是出老千了!”咕噜郁闷地又贴上一张纸条,气鼓鼓地瞪着林逸。
“菜就多练。”林逸慢条斯理地收起又一副赢下的牌局。
大约五分钟后。
咕噜的脸颊上已经各贴了两张纸条,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飘动,看起来颇为滑稽。
而周围,那黑雾的惨叫声和挣扎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原本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此刻变得稀薄透明,如同被阳光蒸发的晨雾,只剩下最后几缕残存的能量丝线,还在被深渊之力孜孜不倦地“舔舐”干净。
最终,最后一丝黑雾彻底消失。
那团试图玩弄他们记忆与认知的意识,被林逸的深渊之力彻底侵蚀湮灭,化为了最原始的养分,点滴不剩。
就在黑雾彻底消散的瞬间——
咔嚓……哗啦!
像是某种维持平衡的支点被突然抽走,两人周围的空间发出一声清晰无比的破碎声!
之前那种混乱扭曲的景象开始极速消退,如同褪色的油画或者崩溃的数据流。
火焰、浓烟、破碎的隔离舱、昏倒的研究员、现代医院的走廊、中世纪的砖石、图书馆的书架……所有这些光怪陆离的元素都在瞬间变得模糊、透明,然后如同被橡皮擦掉一样,迅速消失不见。
两人依旧坐在椅子上,但椅子下的地面、周围的景象,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们不再处于那个地下隔离大厅,甚至不确定是否还在“医院”的范畴内。
眼前出现的,是一条异常古老的石质通道。
墙壁由粗糙的巨石垒成,布满湿滑的青苔和深色的水渍,许多地方已经斑驳脱落。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缝隙里积着浑浊的污水。
通道向前后延伸,远处隐没在深邃的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光,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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