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沃森冷静了下来,陷入到沉思。
这种对话已经发生过许多次。
东亚人智力高早已经不是秘密,可学界有意的压制住这些事实。人们都知道亚裔的数学很好,却不知道,亚裔数学好的名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里面有一段美国教育界的故事,而彼时的沃森恰好经历了整个过程。
这构成了他最开始对东亚人的好感。
沃森工作的时候是冷战初期,美苏两极穷尽一切力量用于比拼,他们从导弹、卫星比较到了厨房、小汽车……最终也比较到了学生的数学上。
而那时候的美国人并不是“快乐教育”,恰恰相反,在六十年代,美国教育界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大改特改中学生数学课本,激进派怒喝:“我们的数学课除了定义和计算题,能不能学点有用的东西?!”于是,能帮着造飞机和太空船的微积分、概率统计、逻辑学等被全面下放到中学。这在历史上称之为“新数学”运动。
结果“新数学”运动引发轩然大波。学生们叫苦不迭,厌学现象非常多,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心理健康。保守派数学家在教育部会议上大骂:“学生连基本概念都弄不清楚,你让他们怎么学高级数学?这么搞下去,最后连基础运算都搞不明白!”
在这狂飙的十年,一代美国中学生的基本功被毁了,他们不仅学不会高级数学,连基础数学也不会了。“新数学”运动面临巨大的压力,最后被叫停。保守派又引领美国走向另一条错误的道路——“回归基础”。
然后中学生们变本加厉的写了十年的加减乘除,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随后有人觉得矫枉过正,又重新开始“新数学”运动2.0版本,然后再一次让美国中学生感到痛苦……最终他们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学不会,这和态度无关,就是纯粹的学不会。
在这一过程中亚裔显著的崛起了,因为无论是“新数学”运动的第几个版本,亚裔的适应程度都能显著好于其他种族。他们的成绩好到,甚至你只看亚裔尤其是东亚族群,你会觉得“新数学”运动彻底搞成功了。
然而一离开他们,美国教育界不得不再次面临运动失败的结局。
这时候就有很多人觉得不对劲了,这是一场涉及到几代美国学生的大规模实验,最终每一次都是某一个族群崛起了。
这说明啥?不是很明显吗?
就是有的人笨,有的人聪明呗?
但美国教育界不这么认为,他们害怕伤害中学生脆弱的心灵,也害怕这个结论损害了超级大国的威严。
最终,美国教育界遮掩了这一事实。在后来甚至倒过来歧视成绩好的亚裔,并且用各种繁多的加分政策,在涉及到教育这一基本权利上,事实上的歧视了亚裔族群。
沃森的心中有一种愤怒,他不满意这种学界风气,竟然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他只是陈述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这时候,沃森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余切的那一篇《乡村教师》。
他虽然没有去过西北宁县,可他却忽然为那里的小学生感到悲哀:也许高维文明真的来过这里,只是就像是故事里面写的一样,那一群小学生拯救了这个地球。
然而天亮后,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努力和天赋,人类继续浪费自己宝贵的智力资源。
七点,助手来提醒沃森:弗朗西斯·克拉克(克里克)已经准备好了,这场辩论会在全美直播,收视率已经开始有明显的提高。
“大家很期待这一场科学家之间的辩论!高智力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人人都拥有,可大家很乐意谈论它!”
主持人是拉里·金,他所主持的《拉里·金直播》自从播出以来,就长期霸占电视台的收视率榜首。但此人较为直接,他从来不拐弯抹角。
这有可能让沃森不得不直面他“是否种族歧视”的问题。
“一个好消息是,此次还会连线吉米·福罗库兹,他是《时代周刊》驻华分社的社长,他非常的了解中国,而且他是中国燕大历史系毕业的。我相信吉米至少对中国的孩子持有正面态度。”
“从节目效果来说,他也许会为你说话。”
中国燕大来的?
还是余切的同学呢。
沃森听后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忽然问助手:“余切为我写了《乡村教师》,我应该在辩论中提到他吗?他是一个很有声誉的人。”
“余应该不希望您提到他。据我所知,他只是有限度的赞成您的观点。”
“那就不提他!”沃森道。“你知道李宝库这个人吗?他是一个存在于故事中的乡村教师,我感觉我像他一样,忽然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局面……”
“但是,在死之前李宝库仍然想要教书。我认为李宝库是一个死得其所的人,我也希望如此。”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半球的燕大。
余切也大致了解清楚了“白求恩”大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得知沃森正在全美直播辩论,可惜在大陆没有这场转播,余切要在很久后才能看到录像。他只能希望沃森表现得好一点。
沃森虽然是个恶霸,可他的存在,对于中国生物界是有益的。
沃森不能被打倒。
余切埋头于相关史料中,他发觉沃森确实和白求恩有些相似。
在官方文章中,白求恩大夫是中国人的伟大朋友,绝对的国际主义战士,这一点儿也没错!
实际上白求恩的朋友很少,他几乎是一个孤家寡人,他为人称道的只有一点,就是他确实医术精湛。白求恩在业务上没得说,他一天做过19场手术,自己还要献血,而那天还是他的生日。
他虽然抽烟,可是他也给伤员抽烟,白求恩的绝大部分津贴都拿去买烟送给伤员。在一场常规手术中,白求恩的手指意外被划伤,因缺少消毒药,加之他不管不顾的连轴转,最后把命留在了根据地。
这就是感动几代人的加拿大大夫。喝酒、抽烟、脾气差……但在大是大非上,他完全对得起中国人。
于是有了那一篇悼念文章:《纪念白求恩》。
他死后,根据地医学人才的断层立马显现出来,冰冷的现实又涌现到面前。人们才猛然发觉,白求恩确实是个好人。
余切的心情相当复杂,之前他写给沃森的《乡村教师》,有一些利用他的因素在。
沃森自大的认领了。
而现在,余切却真实的想为沃森写一个,这也许能稍微弥补一下余切的歉意。
九点整,电视台《拉里·金直播》开始。一个头发向后梳、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的枯瘦老头做了开场白:
“你们知道人类基因的奥秘吗?”
“外貌、身高和智力,遗传病、缺陷和畸形……我们都想要把那些美好的遗传给自己的下一代,把不好的剔出去。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它已经涉及到生命的禁区,将美好的基因任意组合,那是上帝才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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