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点点头:“老蒋,你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不缺能力,缺了点运气,但运气从来不是固定的,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也不可能一辈子走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只要你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就一定能时来运转,守得花开见月明。”
“明白,刘书记,我一定好好干,绝对听从书记的指挥。”
这次,蒋昌松就更直白了,直接站起来表态。
刘浪压压手,让蒋昌松坐下。
“老蒋,你既然到这里快三年了,我有个情况,向你了解一下。”
“书记,您说。”
刘浪道:“白木乡中学,这些年,是不是发生过不少女学生失踪的事?”
蒋昌松眼神一凝,片刻后,他点点头:“是有这个事,但是没人报案,都说是离家出走。”
刘浪轻轻冷笑一声:“你也这么认为?”
蒋昌松脸色微僵,他不知道刘浪为什么提起这个事,难道刘浪想从这方面入手。
他说道:“刘书记,白木乡中学的情况有些复杂,里面肯定是有隐情的,但是那些家长不报案,公安不介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苟学智这个人,你了解吗?”刘浪问道。
“苟学智啊。”
蒋昌松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这人,文化水平很低,但是惯于搞关系,而且连自己老婆都能送出去,所以才在这个校长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
“你手里,有没有实质的证据,能不能把他控制起来。”
刘浪直截了当问道。
苟学智是中学校长,也是有编制的,如果违法乱纪,纪委是可以介入调查的。
蒋昌松微微吸气,刘浪要拿苟学智开刀吗?
虽然苟学智这人,在乡里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但当了十几年校长,根深蒂固,和本地势力有很深的关系。
一旦他动苟学智,势必就要放弃之前明哲保身的状态,再次和本地势力对立起来。
他抬头看着刘浪。
对方的眼神深邃而锐利。
这明显是一张投名状了。
显然,刘浪要用他,他必须得拿出相应的价值来,官场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蒋昌松一咬牙:“我有。”
“那就好。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白木乡中学视察。”
刘浪淡淡道。
……
第二天上午,忽然下起了暴雨。
白木乡因为地处高山,夏天雨量很大。
气候变化多端。
不过刘浪并没有调整行程,依然叫来了蒋昌松和主管教育的副乡长。
一行人汇合去视察白木乡中学。
作为乡里一把手,视察辖区内的教育工作,是十分正常的工作,得到通知的苟学智和一群学校干部匆忙赶到学校。
几辆车停在学校大门口。
刘浪等人下来。
苟学智等人撑着伞迎上来。
雨势很大。
刘浪等人下车来,头发很快湿了,苟学智连忙将伞撑到刘浪头顶遮雨,脸上带着一丝谄笑,大声道:“刘书记,还有各位领导,辛苦了,这么恶劣的天气,还来视察白木乡中学。”
刘浪目光扫了一眼苟学智,开玩笑似的道:“苟校长,上次我来的冒昧,这次没打算让人把我轰出去吧。”
苟学智脸色一讪,连忙道:“怎么可能,刘书记,上次完全是误会啊,那些门卫连状况都搞不清楚,被我开除了。”
刘浪看了一眼门口,这次的门卫年纪大了不少,看起来也正常了,不像上次,身上还有纹身。
他没说啥,抬步往学校里走。
一大群人赶紧跟随着,里面还是刘浪第一次来,其实白木乡中学不大,只有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还有一栋办公楼。
看起来都十分陈旧了,门口有个半月形的池塘。
靠着山边是一个操场,上面铺满煤渣。
地面坑坑洼洼,以前铺过水泥,但是已经有很多裂缝,刘浪踩上去,很快皮鞋都湿了。
刘浪走进教学楼,一股阴霉的气息扑面而来,雨势打着墙壁,刘浪看到许多墙面都是湿的,水渗进来,形成大片的黑霉斑。
学校里人不算多,现在是放假时间,不过假期还有初三生的补课。
有的教室窗户都是破的。
雨不断的往里打,学生们只能把桌子都移到教室中间,围成一团。
刘浪走到一间空教室里。
拉过一张椅子坐上去,椅子摇晃了几下,咯吱咯吱,好像要撑不住刘浪的体重。
他皱着眉头道:“学校的设施就这么差吗?这教学楼这么旧了,到处漏雨,还能上课?
还有这些桌椅,坐上去都要散架了,出了事故怎么办,再穷不能穷教育。难道县里不给拨款吗?”
苟学智连叫苦道:“刘书记,你也看到了,咱们乡雨季多厉害,拨款每年都要用在修缮加固。
不然房子根本撑不住,比起来,还是学生安全更重要,桌椅,教具什么自然能省则省,毕竟还能用。”
刘浪一声不吭,站起来往外走。
他从教学楼出来,到了办公楼。
办公楼这边条件明显好多了。
里面是铺着大理石地板,墙壁雪白干净。
不但有风扇。
连空调都装起来了。
刘浪指着办公楼道,语气不善:
“这栋楼造起来应该不到十年吧。有钱造办公楼,换空调,连换教具的钱都没有?”
苟学智道:“刘书记,办公楼确实新一些,但那也是旧的被冲垮了,县里有助学慈善人士捐造的,您看那边还有功德碑呢。”
刘浪走到门口立着的一块石碑前,上面写着不少名字,后面是捐款的数额。
看到最上面,刘浪眼眸一缩,丁阎两字赫然位列榜首,后面写着捐款。
“这位丁总倒是心系慈善,捐了这么多钱。”
苟学智陪笑道:“也亏了丁总,不然我们就要露天办公了。”
刘浪道:“好人啊,既然丁总心善,怎么不把教学楼也捐一栋。”
苟学智嘴角一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书记,您衣服都湿了,快进去擦擦吧,小心着凉。”苟学智小声道。
刘浪没有吭声,眯着眼睛,看着暴雨中的教学楼,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间,地面传来一声闷响,地面也剧烈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有仓皇的尖叫声打破了雨雾的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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