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行危险重重。
他没把握护好阿娘。
如此想来,这修仙界倒是安全许多。
正这么想着,余相皖忽然皱了皱眉,什么都来不及想,便从空间中闪身出来,直奔另一间屋子而去。
只见屋中原本明亮的命灯光芒暗淡,透明的灯罩上面甚至出现了几道裂痕,随时可能熄灭。
是苏浮锦的命灯。
余相皖心下着急,来不及多想,往山下掠去。
苏州,城外。
风吹林动,行人寥寥。
苏浮锦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手中的本命剑断成了两截,落在离她不远处。
她正前面一个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垃圾,眼中却又是掩饰不住的洋洋自得。
嘲讽道。
“你母亲是正头夫人又如何,还不是被父亲制成了炉鼎供族人日夜采补。”
“当初若不是她用了一个死婴代替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叫嚣?”
说着,男子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苏浮锦,微微弯下身,继续道。
“若我是你,拜入扶摇之后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可你却自投罗网。”
“刚好,你母亲那个贱人族人也都玩腻了,若不是为了采补,碰都懒得碰她。现在你既然出现了,那便由你代替你母亲为族尽忠,也算是女承母业了哈哈哈。”
苏浮锦听着耳边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她感觉她快不行了。
过往一切如走马观灯般从眼前掠过。
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最低贱的人。
人人可欺,人人作贱,没人爱她,也没人在意她。
从小在乞丐窝里面摸爬滚打。
没想到就是这么困苦的日子,也是另一人拼尽全力才换来的。
男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如今却在说着肮脏的话。
苏长林见苏浮锦快死了,也顾不得多说什么,招手一挥,便出现了两个人。
苏长林嫌恶的道。
“还不快将大小姐抬下去医治,她可是上好的炉鼎,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是!”两个属下应声回道,向苏浮锦走去。
苏长林早就注意到苏浮锦了。
趁这次她外出历练,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掳走,谁又能找到他?谁又能怪他?
父亲和族人见了,说不定还得夸他。
想到这里,他连看见苏浮锦都不觉得碍眼了。
说实话,除了她那肮脏的身份之外,苏浮锦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反正他与她又没什么兄妹情。
享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就在那两个手下即将碰到苏浮锦时,苏浮锦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不远处的半截断剑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倏然出现在她手中。
她一手撑着断剑,将那俩人一下抹了脖子。
临死前瞪大着一双眼睛看着奋起反抗的苏浮锦。
苏浮锦力气用尽,杀了两人之后轰然跪倒在地。
拿着断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若是……若是要死,她也不要死在这些恶心人手里。
只是可惜了……
可惜她还未来得及看她母亲一眼,那个这世上唯一对她存在着爱意的女人。
苏家主一来便看见这么一副场面,怒道。
“逆子!你在干什么?”
苏长林见苏家主前来,忙上前低声对苏家主说了几句话。
只见原本震怒的苏家主面色渐渐和缓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处一袭蓝衣的少女。
面上血迹斑斑,看不太清原本容貌。
不过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一个美貌少女。
直到蓦然对上那一双清丽的眼睛时,苏家主浑身一震。
现在他相信苏长林的话了。
这少女的眼睛与地下室里那女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只不过眼前少女的眼睛充满了活力,与地下室那女人的满目死寂不一样。
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就说上天待他不薄。
刚死了一个炉鼎,现在又给他送来一个。
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慢慢染上淫邪。
走上前看着面前的少女。
“你回来得真是时候啊,你回来了,你娘也能轻松些。”
苏浮锦紧攥着手中的断剑,指尖泛白。
一双清眸狠厉的扫向苏家主。
苏家主猝不及防被她的眼神一摄,心有余悸的向后退了两步。
跟在他身后的仆从眼神不善的看向苏浮锦。
苏浮锦对家人从来没有期待,甚至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家人,故而自然也不会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们都是她的仇人!
苏家主自觉被自己女儿吓到丢了面子,怒声道。
“再硬的骨头到了苏府也得跪下来!”
他的手隔空一点,苏浮锦忽然感觉到身体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提到空中。
脖颈上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掐着。
余相皖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少女蓝色衣裙染血,面上满是殷红的鲜血,像一块破布一般被人隔空掐住。
生死都在别人一念间。
再看她手中,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接着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手中。
是灵力珠。
知道苏浮锦的想法,余相皖不再耽搁。
飞身上前,一剑将禁锢着苏浮锦的无形束缚给斩断,身形极快的接住不断往下坠落的苏浮锦。
苏浮锦正准备将灵力珠丢出去时,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眼,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喃喃道。
“师尊?”
声音细若蚊蝇。
余相皖见她这副模样,心一抽一抽的疼。
这可是他亲自收的崽啊,几十年不见就被人欺负成了这副模样。
越想越气。
苏浮锦以为师尊是生她的气,眼睫微微轻颤着。
余相皖手下的治愈之力不断的涌入苏浮锦破败的身体之中。
察觉到苏浮锦身体轻微的颤抖,以为她是害怕了,柔声道。
“莫怕,师尊为你做主。”
随即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众人,声音不似方才温和,里面满是肃杀之意。
“就是你们伤本尊徒儿?”
苏家主见余相皖出现不仅伤了他,还一副想要他命的模样。
顿时吓得不敢作声。
哆嗦着道。
“她是我女儿,我是来带她回家的。”
听见这话,余相皖皱了皱眉,看向怀中面色稍有好转的苏浮锦,轻声道。
“浮锦,他说的可是真的?”
苏浮锦低声道。
“师尊,徒儿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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