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哥特式花窗,在客厅羊毛地毯上织出斑驳的金纹。
盖勒特·格林德沃踩着光纹边缘下楼,玄色天鹅绒晨礼服的下摆扫过楼梯雕花,每一步都轻得像未散的雾。
客厅里,阿不思·邓布利多正斜倚在深绿色丝绒沙发上,指尖夹着卷成筒的《预言家日报》,银白的发梢垂落在报纸边缘,遮住了标题栏上“魔法部新法案”的黑体字——他分明早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抬头,只漫不经心地用魔杖尖挑了挑散落在膝头的面包屑。
盖勒特没说话,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
橡木料理台上还摆着昨夜喝剩的半瓶法国红酒,他抬手用清洁咒扫去杯沿的酒渍,指尖却顿了顿——台面上压着张便签,是邓布利多惯写的圆体字:“燕麦用完了,记得用你藏在第三层柜里的那罐榛子粉”。
他喉间低低笑了声,魔杖轻挥,铸铁煎锅自动悬在火上,黄油块在锅底化开,滋滋声里飘出暖甜的香气。
煎蛋的焦香漫进客厅时,邓布利多终于放下报纸。
他望着厨房门口那个挺拔的背影,对方正专注地往吐司上抹覆盆子酱,晨礼服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淡的旧疤——那是当年两人在戈德里克山谷决斗时,他的魔杖不小心划到的。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说,”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像浸了温水的蜂蜜,“食死徒越来越猖狂了,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能压制的住里德尔了。”
盖勒特捏着吐司的手没停,覆盆子酱在面包上画出整齐的螺旋:“所以你今早特意把报纸翻到第三版,就为了等我?”
他转身时,阳光恰好落在他眼底,金蓝色的虹膜里盛着细碎的光。
餐盘被他用魔法送到客厅茶几上,两个白瓷盘里的煎蛋都煎成了完美的溏心,吐司边切得整整齐齐,连果酱的量都分毫不差。
邓布利多指尖在报纸边缘轻轻摩挲,目光落在“里德尔”三个字上,眉峰微蹙。
盖勒特拿起银质餐叉,叉尖轻轻戳破溏心蛋的蛋黄,橙黄的蛋液缓缓漫过吐司角,他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一场宫廷晚宴,连咀嚼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节奏。
“阿尔,你就别再操心那群人的事了。”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金蓝色的眼眸望向对面的人,“艾尔斯会帮你照看好他们。”
他顿了顿,餐叉在盘里轻轻敲了敲,“那孩子当年在德姆斯特朗时,就最擅长盯着那些不安分的家伙,现在有他盯着魔法部的动向,比你亲自跑去周旋要省心得多。”
邓布利多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拿起面前的牛奶杯,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我担心的不只是魔法部,里德尔的势力已经渗透到霍格沃茨周边了。”
“霍格沃茨有麦格教授,还有你留下的那些防护咒。”盖勒特放下餐叉,拿起湿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动作一丝不苟,“倒是你,最近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眼底的青影都快遮不住了。”
他忽然倾身,指尖隔着茶几,轻轻碰了碰邓布利多垂在膝头的手,“阿尔,你现在还不能原谅我吗?我们后半辈子时间已经不多了,艾尔斯难得给我们这个机会。”
邓布利多的指尖微僵,随即轻轻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银白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盖勒特,我心里过不了那道坎,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盖勒特的手指缓缓收紧,将邓布利多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阿尔,不要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错的人是我,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他微微俯身,目光中带着恳切:“可是我们要活在当下。你一直这样痛苦地责怪自己,你的亲人也不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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