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祗站在一边的移动白板上记录着东西，听张初忍这么问，他扭头拎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不知道，我还没恢复这部分的记忆。”
“因为……”徐韫坐在楼梯第一层，双手抱着膝盖，脸贴在膝盖上，“最开始公会只有四个人，而后是五个人，最后注册参加第一次公会擢选的时候正好是七个人。当时周祗哥哥说，公会的名字不需要有太高端的意义，适合我们就是最好的。”
周祗挑眉：“虽然觉得很离谱，但又意外地觉得很正常。”他把移动白板转了一个面，空白的一面正对着所有人，而后他走到了徐韫身边，跟她一起坐在了楼梯一层的台阶上，“当时都有谁？”
“最开始的四个人是你、小陆姐姐、小谢哥哥和一个我从来没见过面的姐姐，好像叫……”时间有点长了，徐韫记不太清了。
“宋昭雪。”周祗抿唇，“应该是她。”
“后来，听说是小谢哥哥从副本里带出来的，是薛颖姐姐。”徐韫点点头，“再后来，孟朔哥哥从一群饿昏了头的人手里救了我，花了不少的积分。他说他穷得只剩积分了，我问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积分，他都闭口不谈，后来干脆说自己不记得了。再后来，孟朔哥哥说自己有新的目标了，他对小陆姐姐穷追不舍，还拖家带口地带着我。周祗哥哥你没办法，再加上当时参赛的人数固定在五个人，你们只有四个人，所以才接纳了我们。”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进公会的时候，宋昭雪已经不在了。”周祗细想到了那个锻造师所说的，时间上也大差不差能对得上。他的手伸进口袋里，那里装了四张身份卡，周祈的、宋昭雪的、陆朝漾的以及谢方宁的。
这四张身份卡，他这几天都揣在口袋里。
徐韫情绪很低落：“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说什么‘你我终将相逢，于崩乱之时，于生死之际’……结果，谁也没跟谁相逢。”她把脸埋进臂弯之中，肩膀一耸一耸的，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来。
“……”周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徐韫，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能做的他也都尽全力在做了，至于做不到的事情，他也无法挽回。他伸手摸了摸徐韫的脑袋，如同以往许多次的无声的安慰一般。
而徐鹤拎着背包，局促地站在玄关处。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肆伍柒公会名字的来源，更是他第一次直面周祗的情绪。
外人口中的周祗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惜牺牲身边的至交好友甚至是爱人的残酷冷血的人，可只是短短半天多的时间，他看到的周祗却更像是一个冷静的智者，而在冷静之下又包裹着外人难以察觉到的温柔。
尽管这人嘴上不说，可他的一言一行透露出来的绝非是‘残酷冷血’。
徐鹤想，那些已经死去的玩家们，与其说是被周祗害死的，或许更多的是跟他一样呢？都是心甘情愿赴死的。
餐桌上那一张张身份卡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或许……他想，或许有一天，他的身份卡也将会出现在这张桌子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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