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极拳掌门人虽然功夫境界不算顶尖,理论知识却极为渊博深厚,无愧于传承数百年的武学世家底蕴。
一番详尽的讲解,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眼看西斜的太阳,已将院中的树影拉得老长。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马建国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还有什么疑问,你现在可以尽管提出来。”
方诚将所有要点在心中过了一遍,摇了摇头:
“都记住了,师父,我就在这里开始练习观想法吗”
马建国闻言一怔,看着方诚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想起了他那妖孽般的学习能力。
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
“跟我来,我们去后山。”
刚迈出一步,他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对了,我之前交代过你,学习观想最少需要一个星期时间,你跟公司和家里人都请好假了吗”
方诚当即点头:
“来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
实际上,为了能安心消化肚子里的深红之眼血肉,他早就向公司请了长假,也跟母亲说自己要去外省出差一趟。
加上诺亚组织遭受严打,如今自顾不暇,已经完全构不成威胁。
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麻烦事情会找到自己头上。
看着准备出发的二人,马东赫连忙摆手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奉陪了。那鬼地方我前后待了一个多月,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
说着,他拍了拍方诚的肩膀,笑呵呵地鼓励道:
“阿诚,祝你好运!”
言语间却难掩幸灾乐祸的意味。
抛下这句话,他生怕被父亲叫住,一溜烟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方诚望着他的背影,无语地摇了摇头。
………………………………
村子的后山,其实就是个几十米高的土丘。
树木倒是长得颇为茂密,郁郁葱葱,遮住大半日光。
空气里满是草木和腐殖质的气味,各种虫鸣、鸟叫交织成一片。
“观想之时,切记不可强求。”
“如果心生烦躁,或者出现恐怖幻象,宁可暂停修炼,也不要强行对抗,否则很容易滋生心魔的……”
马建国一边领着路,一边继续叮嘱道。
方诚背着挎包,跟在他身后,不时点头应一声“是”。
两人沿着一条被踩出的小径往上走,路径越来越窄,几乎要被两旁的灌木所吞没。
拨开一丛挡路的荆棘,眼前出现一处不起眼的崖壁,上面爬满了青藤。
马建国伸手在一块布满苔藓的岩石上按动了几下。
崖壁上竟无声地滑开一道石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仿佛被囚禁了数百年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走吧。”
马建国说了一声,当先步入门内。
沿着向下的石阶走了数十米,外界的虫鸣、鸟叫彻底消失。
只剩下两人沉闷的脚步声,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滴水声,在洞中回响。
空气越来越冷,湿气仿佛要渗进骨头里。
最终,两人来到洞窟的底部,再次打开一扇石门。
里面是一个人工开凿出的水牢,大约十平米左右。
一个水潭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潭水黑沉沉的,看不出有多深。
中间矗立着一个刚好能容一人盘膝坐下的石台。
洞窟顶部,有一道天然的缝隙。
一缕细微的光线从那里漏下,恰好照在石台上,成了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在光束的尽头,还垂下来一个铜质的铃铛,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方诚仰起头,借着那束微光打量四周。
只见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许多地方甚至已经被青苔所覆盖,但依旧能隐约分辨出其上撰写的字句:
“心火不灭,意海不枯……”
“观身非身,见我非我……”
“气行周天,神游太虚……”
字迹或苍劲有力,或隽秀飘逸,内容多是些修炼的心得感悟。
“这里,就是我们马家先祖当年为领悟‘雷火鼎炉’之意,耗费巨资开凿出的水牢。”
马建国见状,随即解释道:
“上面的字都是马家历代先祖,以及太极门中的前辈,在这里闭关时所刻。”
“其中不乏宝贵的经验,你观想之余,可以自行参详,或许会有益处。”
“好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俱全,你就在这座山洞里,安心修炼吧。”
他指着石台,最后补充道:
“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或是想要出来,就摇响这个铃铛。七天之后,我会下来给你送食物和水。”
再三叮嘱了几句,见方诚都已记下,马建国便不再多言,转身沿着台阶向外走去。
随着“轰隆”一声闷响,石门缓缓关闭。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黑暗与死寂。
四周岩壁狭窄,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泥土腥味与水的寒意。
只有那一束微光,和间或响起的清脆滴水声,让这里保留了一丝生机。
方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中,精神为之一振。
浑身燥热,仿佛也被这股寒气稍稍驱散了几分。
将挎包一扔,随即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中央的石台上,盘膝坐下。
感受着这隔绝一切的孤寂,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现在,就是印证技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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