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这回除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外,还有极为细微的响动。
像是泪珠贴着脸庞,一滴滴砸下的回音。
纪衡意识到什么。
一开始的不错的心情荡然无存。
整个人开始烦躁起来。
他想快点挂电话。
便主动切换到自己要问的问题上。
“你爸呢?”
“他在忙什么?”
“按道理讲,他手里有那么多钱,应该活得很滋润才对。”
“怎么还一天到晚忙来忙去呢!”
提到郑易平。
郑雨那满腔的悲怆被稍稍打断。
她用手背拭去满脸的泪光。
小心翼翼道:“爸爸他一直在忙他的事业。”
“他...还没有放弃。”
纪衡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
眸光阴沉。
“难道他还想东山再起不成?”
郑雨没否定。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
不止一次的见到郑易平会见外客。
从书房里置摆的文件,以及客人的聊天内容,不难推断,她的养父,正试图在Y国这个地方,重新建立起新的政商关系。
郑雨把自己知道的汇报给纪衡听。
“你知道Y国的cicero Group吗?”
“算是独立政策咨询公司。”
“国内也有人喜欢把它们称之为游说机构。”
“这家机构,与Y国的保守\/工\/自民谠有密切的联系。”
“我爸爸一直想通过这个机构,与这个国家的内阁官员绑定起来。”
纪衡知道国内每年有不少富豪润到国外。
也知道这些富豪为了维系富裕,会选择一些路径。
比如积极的支持慈善活动。
做慈善,并非真的搞慈善。
目的是合理合法的为某些议员提供政治献金,从而获得参加内阁办公室商业论坛的邀请函。
纪衡晓得郑易平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行动力如此迅速。
若不是他追问的勤,假以时日,说不定还真给郑易平翻本的机会。
郑易平有郑易平的雄心壮志。
他纪衡有他纪衡的商业版图。
要么,这几十亿,像厕纸一样被郑易平丢进Y国的盎格-撒大本营。
要么,这笔钱,化为他在华国资本市场,掀起腥风血雨的原始积累。
他纪衡绝不会让前者发生!
男人面色阴沉如水。
原本尚算温和的语气倏地大变。
声色俱厉的诘问吓得郑雨一惊。
“郑雨!”
“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难道忘了郑易平对你的亲生父母做过什么吗?”
“他把你养在他的身边,打的什么主意,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有些话,有些事,要我提醒你多少遍,你才会真正长记性!”
“郑易平从未将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
“你若不彻底除掉他,你将永远不可能有安生的日子!”
“麻烦你醒一醒,别一直生活在梦里,好吗?!”
郑雨不是不清楚,纪衡曾多次暗示她,让她亲手手刃了她的养父。
可这种勾当,又叫她如何的下得去手?
那毕竟是养育了自己多年的父亲啊!
郑雨大脑无比混乱。
“阿衡,再想想吧!”
“可以吗?”
“你让我再想想.....我...我....”
纪衡径直打断她的话。
“有什么好想的?你还要想到什么时候!”
“你刚才不是还说想我了,想见我吗?”
“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来替你背负这桩罪孽!”
“每个人都是从天堂来,往地狱去,恰巧路过人间!”
“那条下地狱的路,我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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