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他们带走您。”蓝雨死死攥住顾念雪的手,掌心的血迹顺着她的衣袖蜿蜒攀爬。
“蓝雨,你听我说,”顾念雪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听不出半分惧意,“如今双方实力悬殊,没必要白白送死。留得青山在,总有翻盘的余地。”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始终静立的第三个鬼僧,即便对方未曾出手,那如实质般的压迫感仍让她脊背发凉。
若这些人真想下死手,她们此刻早已化作地上的肉泥。
“太子妃,请吧。”千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妃!” 蓝雨和朱雀同时惊呼,却被顾念雪凌厉的眼神制止。
她俯下身,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气音飞快说道:
“让阿煜设法来救我,我会沿途拖延,留下记号。他们要我为牧星驰疗伤,断不会伤我性命。还有,切勿告知国公府。”
大哥重伤未醒,绝不能再让他们为自己悬心。
蓝雨眼睁睁看着顾念雪被押进马车的背影,泪水终于冲破眼眶,混着脸颊的血污滚落。
马车轱辘碾过青砖的声响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重伤的两人,在火光与夜色的交织中,显得格外绝望。
萧璟煜等人快马加鞭赶回时,蓝雨与朱雀早已晕死在血泊中。
“蓝雨!”沐风翻身下马的动作带起一阵疾风,冲到蓝雨身边时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指尖触到她脖颈处微弱的脉搏,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影七也是飞身掠到朱雀身旁,两指搭上她腕间探得尚有气息,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懈。
萧璟煜翻身下马,四下张望,目光如鹰隼般掠过断壁残垣,火光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却燃不起半分温度。
他还是晚了一步,
“沐风。” 他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传我命令,即刻封锁所有城门,严查过往行人。通知水师沿永定河布防,陆路关卡每十里设一岗,凡向北疆方向行进的车马,无论官民,一律扣留盘查。”
“是!” 沐风从未见过太子这般模样,那双眼眸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周遭一切都吞噬。
“还有。” 萧璟煜补充道,指尖因用力而咯吱作响,“全城客栈、旅店彻夜搜查,若有收留可疑人者,以通敌论处。另外,把牧颢麟给我挖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这就去办!”
主殿内,宣璟帝将奏折狠狠摔在御案上,青瓷笔洗被震得翻倒,墨汁泼溅在明黄的龙袍上,晕开大片乌青。
“废物!都是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禁军统领,气得胡须乱颤,“朕让你们寸步不离护住太子妃,结果呢?让北疆蟊贼在朕的行宫里劫走了人!你们该当何罪!”
“陛下息怒!”禁军统领埋首跪地,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陛下息怒。” 刘公公颤巍巍地递上茶盏,“太子殿下已经下令封锁全城,想来能拦下······”
“拦?” 宣璟帝猛地将茶盏掼在地上,碎片溅到龙靴上,“乐安是璟煜的命,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要提兵踏平北疆!”
他忽然想起什么,声音陡然低沉,“可若不是朕一时糊涂,将牧菁初纳入后宫,何至于引狼入室,招来这泼天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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