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雪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低头笑了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却没接话。
皇后看着她这副模样,也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里漾着慈爱,随即柔声问道:
“你们这次出发,会经过江南?”
“是,母后。”顾念雪抬眸应道,眼底的羞赧尚未褪去。
“听说那里的风光极好,山清水秀,烟柳画桥,你们可以在那里多留些时日。京城这地方,污糟事太多,你平日里操心这操心那的,也该出去换换心情,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
“母后说的是。”顾念雪笑着应道,眼底闪过真切的向往,“我与太子念叨江南之行许久,如今总算能借着巡狩一事实现,也算是了了桩心愿。”
皇后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昭阳最近怎么样?子陵还在边关戍守,她一个人在国公府,本宫担心这孩子会不会觉得孤单?”
顾念雪闻言,脸上露出温和的神色,语气也愈发轻柔:
“母后放心,这些日子,我日日都能见着璟晗,她除了时常思念二哥,其他一切都好。爹娘也总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劝她回宫小住几日,可她不肯,说要替二哥在家照顾好爹娘,守着国公府等他回来。”
皇后听了,欣慰地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这孩子,也是个有心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国公府上下都善待她,她才会这般安心待在那里,把顾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璟晗在国公府,全府上下都会悉心照顾,断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母后尽管放心。”
皇后自然是放心的,否则顾家也不会培养出三个这般明事理、有担当的孩子。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家常,从皇子们的启蒙说到御花园新栽的牡丹。
宁妃忽然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说起了别的事:
“听说吏部尚书府最近不太平,府中那点事传得满城风雨,连皇上都动了大怒,派人彻查万刚,却不想顺藤摸瓜,竟从他亲手拔擢的几人中,揪出了贪赃枉法、盘剥百姓的败类!”
她朝摇篮中咿呀学语的璟晟笑了笑,又接着道:
“那日我去给皇上送参汤,隔着门都听见皇上动了震怒。”
此事顾念雪也听萧璟煜提过几句,她沉吟片刻,缓缓道:
“诚然,眼下尚未查到他收受赂银的实证,可当知,吏部尚书手握铨选之权,荐人便是荐德、荐心。”
“吏部选的人,是替朝廷牧民、为陛下分忧的,如今却成了蛀虫,这就是他的罪过。连自家后院的方寸之地都治得鸡飞狗跳、尊卑颠倒,识人用人又能有几分清明?”
“父皇嘴上没说他通同作弊,可心里对他的成见,怕是比那案头的卷宗还要厚了。”
皇后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釉色莹润的白瓷映出她平静无波的侧脸。
自那日因柔妃之事与宣璟帝争执后,她便将朝中纷扰隔在了坤宁宫外,朝政之事早已懒得过问。
她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何止?前几日,他的夫人陈氏,亲自来找过本宫,求皇上下旨允他与万尚书和离。”
宁妃眸中掠过几分讶异,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