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作敏板着脸说:“你是哪位啊?”
刘书记赶紧自报家门,“我是咱黑河市的市委书记,姓刘!您看这是不是出了啥问题了?有啥事儿您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您协调。你看人家这态度,绝对客气,绝对给你面子。”
禹作敏这才慢悠悠开口:“你好,刘书记。既然你来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浪费我宝贵时间了。”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旁边鼻青脸肿的刘斌,“你看好了,你面前这个大豁牙子叫刘斌,就是我让人打的。他欠我500万,一欠就是七八年!当初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要是到时候不还钱,这家钢铁厂就归我。我已经宽限他快两年了,他还不还啊!”
禹作敏的这火气又上来了,声音也拔高了,“而且更过分的是,这小子刚才居然把合同给撕了!不光撕合同,他老早就把这家工厂给兑出去了!现在我是要钱没钱,要厂子没厂子,你说我他妈能不打他吗?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老爷子老糊涂了,好糊弄啊?”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他把厂子兑给了一个叫张华超的!我不管那个张华超是谁,他还没资格来见我。现在我把这事儿已交给你,你给我施加点压力,把这事儿办明白了,这事儿不难吧?”
禹作敏这话说得有条有理,句句都在理上啊!直接给黑河市的一把手,刘书记干懵了。刘书记站在原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啥好,夹在中间那叫一个为难。可禹作敏压根没打算给他留余地,一点都不惯着。
刘书记赶紧放缓了语气试着商量:“那个,我就叫您一声禹老书记吧。首先啊,这钢铁厂是我们市现在重点扶持的企业,您看,总不能因为一笔陈年旧账,就把我们这儿这么好的企业转手给您,对吧?再者说,也没什么事儿是不能好好谈的,不就是欠您500万嘛?您再宽限点时间,我们保证在规定日子里,把钱还给您,这不就完事儿了?”
“什么意思?”禹作敏一听就炸了,眼睛瞪得溜圆,“我看你们现在是一个鼻孔出气儿,合起伙来跟我对着干是吧?你的意思就是不给我禹作敏面子呗?行,既然你这里说不通,那我也不用跟你废话了,我直接往你们省里打电话就完事儿!我找个比你官大的,到时候不光得让他给我个说法,我还得连带着压榨你!你等着瞧!”
旁边一直没敢吭声的刘斌,这个时候突然硬气起来了,他早就知道禹作敏现在的处境,人家刘书记是黑河市的一把手,能不清楚这些门道吗?禹作敏的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93年的时候就进去了,现在能在外头晃悠,纯粹就是“保外就医”!
刘斌梗着脖子,毫不客气地撅回去:“禹作敏,我怕你啥呀?现在就算我让你打,你都不敢动手,知道吧?”说完,他也不站着了,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刘书记也压不住火儿了,语气一下子硬了起来:“您说啊,我一接到您的电话,屁颠儿屁颠儿就往这儿跑,生怕慢了半分。结果进屋呢?您连个好脸都没给我,我还得点头哈腰跟您客气,一口一个‘禹老书记’叫着,您的面子我真是给得够够的了!可您倒好,真把我当鞋垫子使唤啊?您还以为这是80年代,您说啥就是啥呢?我告诉您,这是黑河,不是你们天津!这钢铁厂是我们黑河的企业,凭什么说给您就给您啊?您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开口要呢?”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还说要往省里边打电话,您这是吓唬我呢?我要是没两把刷子,能当上黑河市的一把手吗?您倒动手试试,看您敢不敢!我跟您说句不好听的,禹作敏,您就消逼停地在天津待着得了,别跑到别的地方瞎晃悠!真要到了别的地方,您就得低调点儿,自己啥情况自己心里没数吗?人家分公司那边一个电话,您就得回去蹲着,还在这儿跟我吆五喝六的呢?您配吗?”
最后,刘书记撂下句狠话:“我再跟您说最后一遍,本市的重点企业呢,谁也别想动!我就他妈这态度,爱咋咋地!刚才我跟您好好说话的时候,您搭理我了吗?还想着找张华超,您知道张华超是什么人吗?就敢随便提他的名儿?那可是纯纯的黑社会,手黑得很!您今天幸好是找了我,要是真把他给叫过来了,您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都不一定!”
再看一旁的禹作敏,听完这话,气得浑身都哆嗦,心脏病眼看着就要犯了,这哪儿是没面子啊!简直是受了天大的挫!嘴唇子煞白,在那儿“哟哟”地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接下来,咱看一看,真把张华超给叫过来了,差点就把禹作敏一行人给扣在黑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时此刻,禹作敏算是跟黑河的一群社会人杠上了,带头的就是张华超!跟你说这张华超那可不是一般人,贼拉猖狂,下手还特别狠辣,一会儿你就知道他的厉害。别说什么大邱庄禹作敏,他压根不放在眼里,这就是咱常说的愣头青,纯纯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禹老爷子在江湖上是有地位,可真遇上这种油盐不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照样够他呛。这个道理不光咱明白,办公室里的刘斌和黑河市的一把手刘书记心里都门儿清,俩人就坐在那儿,等着看这场好戏,你说他俩坏不坏?
一看时间,张华超差不多该到了。刘斌在旁边还不忘拱火,对着禹作敏说:“禹老爷子,我劝您还是听我一句劝,知道不?您岁数也不小了,还大老远从天津跑过来,一会儿我说句不好听的,您再挨顿揍,多犯不上啊!先不说住不住院,主要是丢人呐!这个事儿,要一传出去,‘大邱庄禹老爷子来黑河,让人叮咣一顿揍’,您说这不是扯呢吗?”明眼人都听出来,刘斌这是在一旁煽风点火。
可换谁,谁能不生气啊?禹作敏气得拍了下桌子,扯着嗓子喊:“我尼玛,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让那张华超赶紧来,敢他妈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着呢,“呼啦”的一下,办公室的门让人给推开了。张华超夹着个公文包,大摇大摆就进来了,那模样,别提多彪悍了,眼里压根没别人!往屋里一进来,他谁都没看,就冲黑河市的一把手刘书记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再看禹作敏,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烟,直勾勾地盯着张华超,眼神里全是不服气。
刘斌一看张华超来了,跟见着救星似的,立马跑过去,哭丧着脸说:“超哥,你可算来了!今天可得给兄弟做主啊!你瞧瞧我这牙,说话都漏风!再看我刘书记,脸让这老头儿甩得全是钢笔水儿!”
张华超顺着刘斌指的方向,瞅了一眼禹作敏,那态度傲得不行:“就你?还觉得我不配跟你说话?那真巧了,我也没看上你!”你瞅瞅,这才是真硬茬子,说完直接坐到刘斌的老板椅上,翘着腿开始训刘斌了,“哎呀,你可真他妈完蛋!让一个外地来的老头儿欺负成这样?牙都让人给打掉了?我平常怎么教你的?纯纯的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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