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我的家族…那庸俗繁杂的礼仪,我祖父的哥哥尚在时,一切并不如此,只是我的父亲,那个令我憎恶的男人,他试图要恢复某些什么荣光?”
“我总是在暗地里嘲讽他,但却不敢当面反驳于他,因为每一位父亲都是他孩子的主君,这种冒犯父权和君权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为此我常常饿肚子,饿了两次我便不再挣扎,我的母亲…那个懦弱的女人,她嫌少见我,久之我也便乐得清闲了。”
“一轮又一轮的宴席在这府邸当中,每一次我都会见厌恶的逃离,那会儿这座府邸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流淌着甘甜蜜浆的蜂巢了,我厌恶它的每一口甘甜,却又无法真正的实质上的逃离,总之我享受它给我带来的一些物质上的生活,但又厌恶那些繁杂的礼仪,表里不一的虚伪社交,在觥筹交错当中令我厌烦…”
“我的父亲,他贿赂教会,蚕食着周围领主们的权力和名望,他一时风光无二…但我就是厌恶他,我甚至厌恶这个家族当中的每一个人,包括我自己,因为我的确享受一些物质上的生活…我被那腥甜养的肥美…”
奈特谢德的视角又被拽远了,他发现自己的身躯又被某些东西给占据,或者在这场景当中扮演什么?
他平静的走过,皮鞋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略过记忆当中弟弟和妹妹的房间时,他顿足,两个人嬉笑玩闹似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冰冷的漠视的看着两个人,他窥见自己弟弟和妹妹的衣角略微凌乱,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兄长?!”
不回应是最大的蔑视,他踱着步离去,身后传来细碎的低语。
“兄长真是孤僻…”
“别理会他,他就是个疯子…”
略过叔叔的房门里,里面尚有怪异的自语,他是个密教徒,总是数星期乃至数个月不迈出自己的房间半步,配备古怪的烟草叶吸食,以至于他多数时间处于浑浑噩噩和神志不清。
一切画面悠然破碎…
“年轻的我酷爱沉迷于那些晦涩难懂,却又趣味极多的神秘学,在钻研那些无形之术上,我总是付出极多的时间,对此,我少与人接触。”
旁白继续,一切的景象像是油画一样。
“但,父亲的离世使我不得不委身于这种令我厌烦且晦涩的社交礼仪中…”
画面破碎,奈特谢德已经回到身体,然而他仅是以第一者的情况继续观看,他站在长桌的尽头,两边的宾客痛苦的在地上翻转,他们的血肉崩溃、脱落,皮肤如同蜡一样融化。
“我的憎恨并不停息,现在…我看到他们在我面前痛苦的翻滚,我得偿所愿了…这种欢快的愉悦当中使我恍惚了一阵,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饮下那血浆…”
“瞬息,如同蚁噬一样的痛苦涌上了身体…”
“孱弱的血肉即将崩溃…”
“然而,我的魂灵窥见了真理…”
奈特谢德的面前升起一阵烛白之光,他手中握着的高脚杯轰然摔在了地上,当光芒散尽…什么也没有了…
长桌两边尽是一片凌乱,但宾客们都不见了…
如今他看见了熟悉的影,那苍老的身影坐在书桌前,他在那老旧的本子上书写,昏黄的烛盏下老人写着一封信,仍是第一人称的视角,信件的所有的内容他看得清晰。
【我们的家族没落了…你是否还记得我们那庄严肃穆古老的府邸?】
蓦然间老人回头,一切画面破碎。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