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知道了?看来这个孩子一次又一次被亲生父母伤透了心啊,姚寅笙轻叹一声后问:“你爸爸这么做确实很过分,但是我不会收留你,我只会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是地府,对吗?”
姚寅笙惊讶:“你连这都知道?”
林禾垂下眼眸道:“我在书上看到过,我也在网上查到过,很多人说地府是真实存在的,也有人说地府只是虚构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地府确实存在,而且的确是你要去的地方,并且是你一离开这个世界就应该去的地方。不过现在去也不晚,等到了那边你可能就要自己一个人了,要小心一点哦。”
林禾懂事地点头,礼貌得让人心疼。姚寅笙起身看着跟自己齐腰高度的林禾,才发现原来她那么瘦,只有脸上有点肉。姚寅笙在桌子上找了半天,给林禾装了一袋零食糖果,“走吧,这个袋子你拿着,一会儿路上吃。”
林禾小心翼翼地接过,又对姚寅笙说了感谢。姚寅笙叫上李俊一起,拿着铁桶和纸钱来到巷子口。林禾双手提着零食袋,像一个等待校车接送的好学生。在黑白无常到场之前,林禾问姚寅笙:“大姐姐,我还会见到我的爸爸妈妈吗?”
“也许会吧,但是地府那么大,说不准。”
林禾低着头把脚尖的小石头踢进绿化带里,“我不想见到他们,他们不喜欢我,我也讨厌他们。”
所以谁说孩子不懂事的?他们其实什么都懂,你对他的好与坏他都记在心里,只是因为自己能力有限无法反抗,等他们有能力逃离束缚的时候就会跑得远远的了。姚寅笙摸摸林禾的头安慰道:“那一会儿我跟来接你的两位叔叔说一声,不让你爸爸妈妈发现你,好不好?”
黑白无常开着刚洗过的车赶到,姚寅笙也遵照约定好的跟黑白无常打个招呼,哥俩听完后点头,什么都没说就把林禾带走了。晚上回到家姚寅笙就看到林禾的名字出现在《集魂录》上:
林禾,女,羊城人,二〇一二年生,二〇二四年卒,死因:窒息而亡。
林禾的遭遇也让姚寅笙感慨,父母对子女的爱本如天覆地承,却有人将其裁作窄袖短衣。那些倾斜的天平,在饭桌的摆盘里,在眼神的流转间,在话语的轻重里,都刻着明晃晃的价码。被偏爱的成了债主,被冷落的倒成了罪人。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有多少子女在父母偏心的高墙下活成跪着讨爱的乞丐?最痛的不是分不到糖,而是明明站在阳光下,却要自己证明影子的存在,月光犹在却独不照我,血缘本是最初的乡愁,怎就沦为需要签证才能抵达的彼岸?相信那些刻意倾斜的爱,终将化作回旋镖,在晚年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无人应答的空响。
感慨之余姚寅笙久违地接到施茵茵打来的电话,“寅笙,我打听到这周五、周六和周日在会展中心有宠物会展,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这是施茵茵在妈妈去世后第一次主动跟姚寅笙打电话,这点要求姚寅笙当然办得到,她立马就答应了。施茵茵在电话挂断后发来购票链接,早鸟票也不贵,一个人才30块钱,算上宠物的话多加十块钱,两人都买了带宠物的,到时候一人领着小黑一人牵着奶茶就可以了。
买好票奶茶披着自己的小被单跑过来冲她汪汪叫两声,姚寅笙用力揉揉小狗的脑袋瓜,“睡觉时间到了?那我们睡觉吧,这周五我带你们出去见见世面,顺便交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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