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远站在二楼办公室窗前,看着底下如蝼蚁般攒动的人群,喉结上下滚动,将半支烟狠狠碾灭在窗台上。
办公桌上的手机如同催命符般不停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青筋暴起的手猛地将手机倒扣。抽屉被他大力拉开,金属碰撞声中,十多通未接来电连同他最后的理智一起被锁进黑暗。
方可法的手机在红木茶几上疯狂跳动。看到小舅子的来电,他刚端起的紫砂壶悬在半空,滚烫的茶水溅在昂贵的刺绣桌布上。
\"姐夫,这吴光远发什么疯啊,把我的场子也查封了,说要我马上去局里!\" 卢清山带着哭腔的嘶吼从听筒里炸开,背景音里还夹杂着警车鸣笛和警员呵斥。
方可法猛地起身:\"怎么回事?\" 。
\"谁知道怎么回事,这疯批!\" 卢清山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今晚对所有场子都在检查,我们这条街的全部被查封了,还从我场子里收出白面来,我靠,这东西我是绝对不会沾的!\"
话筒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像是有人在推搡,\"姐夫你得救救我,那些东西肯定是他们栽赃的!\"
方可法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你先去公安局,稳住情绪别乱说话。\" 他捏着领带的手指微微发抖,\"我问下吴光远,记住,什么都别承认!\"
挂断电话的刹那,方可法盯着通话记录里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喉间泛起铁锈味。他的消息比孙哲文要灵通不少,他知道,吴光远这头困兽正在撕咬所有能抓到的稻草 —— 而自己,很可能是下一个被拖入深渊的猎物。
他有些后悔自己以前和吴光远配合过,而如今这疯狗真的有可能做出些大事出来,他拨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听,他给方秘打去电话“小方,你马上去公安局,问今晚是怎么回事,把司机给我叫来,我也要去。”
暴雨将公安局的铁门砸得哐当作响,警戒线外挤满了神色惶急的人。车灯在雨幕中晕染成猩红的光斑,几个中年女人抹着眼泪,手机贴在耳边不断重复 \"再想想办法\"。
吴光远瘫坐在真皮转椅里,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像条垂死挣扎的蟒蛇。当杨副局推门而入时,他正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已经熄灭,灰白色的烟灰簌簌落在敞开的衬衫领口。
\"局长,方书记,周部长,刘部长,还有些局长都在局外边,要见你。\" 杨副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可真的是玩大了,今晚吴光远为了避免人情在里面,还故意交叉着安排的,这样一来,没人认识这是谁的场子。
吴光远挥了挥手,\"不见,不管是谁都不见。\"
杨副局喉结艰难地滚动:\"那方书记也不见?\"
\"没听我说吗?谁都不见!\" 吴光远突然暴起,抓起烟灰缸狠狠砸在墙上。瓷片飞溅的瞬间,杨副局本能地抬手护住脸。
杨副局贴着墙角退出门外,雨幕裹挟着警戒线外的嘈杂声扑面而来。他摸出震动的手机,快速划开屏幕,将电话贴在耳边时,喉结紧张地滚动:\"孙县,这事恐怕大了哟,方书记,周部长他们都来局里了,吴光远是一个不见,现在都在局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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