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城,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东阳县的土路上积着浑浊的泥水,踩上去能没过脚踝。
吴雨桐提着个竹篮,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
篮里的草药被雨水打湿,散发出苦涩的气息。
她的粗布裙裤沾满泥点,
紧紧贴在身体上,
勾勒出丰满圆润的曲线,
可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
此刻却像被雨水泡过的石头,又冷又沉。
此人正是钱宇泽的妻子。
平时为了维持家中开销,
她不仅给街坊打打零工,
抽空还会上山采一些草药贴补家用。
片刻后,
哐当一声,
吴雨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檐下的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泥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堂屋里没点灯,
钱宇承此刻正蹲在桌旁,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用手指抠着骰盅上的泥垢。
“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吴雨桐将竹篮放在墙角,质问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眼前的一幕。
钱宇承猛的回头,
脸上还带着未褪的亢奋,
看到她浑身湿透的样子,却又换上副不耐烦的神情,
“关你什么事?”
他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板凳,
凳腿砸在地上的声响,
惊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可想而知,
眼前这房子该有多么破旧。
早已是年久失修,
好似下一秒便要坍塌。
屋外下大雨,
而屋内也在下着小雨。
吴雨桐看着他袖口磨破的补丁,
看着桌角那堆零散的劣质灵石。
那是她昨天熬夜绣了三双鞋垫,才从杂货铺换来的活命钱。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那是我给你买粮食的钱,你竟然...”
钱宇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梗着脖子,
“谁说我输了?我今天赢了... 赢了五枚灵石!”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打开时露出三枚黯淡无光的灵石,
还有两枚不知被什么东西磕掉了角。
吴雨桐的目光落在他渗着血的裤腿上,
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显然是被追债的人打的。
她弯腰从竹篮里拿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用仅剩的钱买来的疗伤药膏,
扔在桌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下次再去,就别进这个门。”
钱宇承眼前一亮,
一把抓起药膏,
却没立刻涂抹,
反而盯着吴雨桐被雨水浸透的衣襟。
她里面的粗布亵衣隐隐可见,
勾勒出胸前性感的弧度,
像雨后初晴时山尖的轮廓。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嗤笑一声,
“装什么贞洁?我哥在天道宗当苦力,指不定早就死在矿洞里了,你还真指望他来接你?”
吴雨桐的身体猛的一僵,
看到他那眼神,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桌上刚刚点亮的油灯,昏黄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她连忙从墙角拿起针线筐,握紧剪刀,
“他会回来的。”
“回来又怎样?”
钱宇承突然凑近,一股劣质酒气扑面而来,
“外门弟子而已,就算成了正式弟子,还能带你上天不成?”
他的目光滑过她的脖颈,停在她系着的银锁上。
那是钱宇泽临走前给她的定情信物。
但他不知道的是,
那也是钱宇泽留给妻子的一张保命底牌。
吴雨桐猛的再次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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