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春没看我,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沉浸在回忆里,脸上只剩下后怕:
“他们说要找的就是古瘴渊!说是研究什么地质…什么环境生物!寨子里老人一听古瘴渊三字脸就变了,那是祖宗传下来绝对不能进的地方!但那对夫妻…特别温和又特别…执着!他们说有办法压制瘴气,还要研究什么东西…”
“话说的漂亮,还给寨子里留了一笔钱,说是补偿,也是…买路钱吧。黑水寨那边有个老辈儿,懂点古法,也是财迷心窍,加上听他们讲得那么笃定……没顶住,就…就带着他们进去了!带着那绿罐子!”
“后来呢?”
我催问,预感越来越不妙。
“后来?!”
柳长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后来就出大事了!当天晚上,古瘴渊那边就传出震天的响动!地动山摇!接着…那瘴气!黑绿色的毒瘴,比往常浓十倍!跟发了疯的毒龙一样,从渊口往外喷!那喷出来的瘴气,就…就不像雾!像粘稠的汁液!沾上什么死什么!”
“就跟刚才一样!…可那回,比这回凶太多了!它直接漫进了黑水寨寨子口!寨子里鸡鸭鹅狗、牲口棚里的牛…眨眼工夫全死了!跟开水烫过的死苍蝇一样!特别可怕…”
“那…那几个人呢?”
我嗓子发紧。
“那几个人…进去就没再出来!带路的老人也没出来,他们都没了…”
柳长春声音发颤:
“黑水寨的人想冲进去救人,进去多少,死多少!全化成地上的脓水!最后还是我们这边几个老太爷,豁出命动用秘术,加上寨子里拿出镇寨的几样法器拼命祭炼压制…才算把那股子邪乎的瘴气压回渊里最深的地方!”
“那绿罐子呢?”
我追问,心跳得像擂鼓。
“…没了!”
柳长春摇头,脸上是巨大的困惑和深深的恐惧:
“事儿平息后,我们想进去找尸首…可是根本就进不去,全是毒瘴。那几个考察的人…也没了踪迹!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像从来没来过!然后我们…我们家那老太爷就拽着几位老太爷一起去寻找真相。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最后就是你解放了他们…”
柳长春的话像是烧红的铁烙,狠狠烫在我心上。
十年前!
考察的年轻夫妻!
带着封印邪物的容器!进了渊底!
再没出来!
操!操!操!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手指头尖儿都在发麻!
那渊底幻境里…那男人…那女人…
那句“归正途”…
十年的沉寂!
我动禁制,破了某些平衡!
万毒珠和其他的封印全部松动…
果然是预谋好的。
只是说不清楚这预谋算计的是我,还是我恰巧踩进了这场预谋。
叹口气,闭上眼睛说道:
“那破珠子就是万毒之源!你们当年以为是考察的…那对夫妻…他们是…他们是…”
是谁这两个字在喉咙里滚烫,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们是谁?!
他们是被逼离开的爹娘?
还是想把那要命的万毒珠再次封印或者毁掉的人?
我脑子一片混乱,但一种极其强烈的、纯粹的恐慌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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