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四年三月五日星期四，这一天也是农历的正月二十二惊蛰，这一天对于种地的人来说很重要，标志着春耕的开始。
而对于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的人们来讲，今天也是个特别的日子。
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就想看看以后还能不能跟刘海中做邻居。
刘海中虽然没了精神头，但还是得去上班呀，要不然厂里工会那边他可不好交代。
同时呢，他也想找找车间主任，让主任帮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跟厂子领导说说情。
刘海中出门上班后，常爱花也紧跟着出了门，她要跟着杨文江一块儿去街道办，找找街道办的领导，说点好听的，看看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对刘光天来说，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啊，连找借口的功夫都省了。
等确定家里人都走了，他就麻溜地收拾起来。其实他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拿个床单子把衣服啥的一包，往背上一背，就出了家门。
贾张氏正带着孩子在凉亭里玩呢，这凉亭也就周末傻柱能占，其他时候基本都是贾张氏占着。
院子里的人都不爱搭理她，就随她自己带着孩子在凉亭里玩。
贾张氏正望着垂花门发愣呢，她发现没人愿意跟她聊天，这可是打发时间最快的办法了。
突然，一个会走路的大包裹冒了出来，可把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包裹成精了呢。仔细一瞧，原来是刘光天背着大包裹出来了。
贾张氏立马就开骂了：“刘家老二你个小兔崽子，跟你爸一样都不是啥好东西，在这儿吓唬老娘呢。
你们家被撵出院子那是活该，肯定是坏事做多了……”
刘光天压根就没搭理贾张氏，闷不吭声地背着大包裹继续往外走。
贾张氏见刘光天没反应，更来劲了，要搁平常，她可不敢这么骂刘家人，毕竟，刘海中再怎么落魄，那也是七级工呢，更别提还有刘光齐。
但是，刘家眼看着就要被赶出院子，这时候不赶紧踩上两脚，那可就没机会咯！
贾张氏闹得动静可不小，不过没人过来瞧热闹，都知道她是啥脾气。
贾张氏瞅着刘光天往前院走去，心里头老大的不满，嘴巴一撇，她这还没骂够呢，刘光天就开溜了，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只知道闷头赶路，也不知道回嘴两句，活该整天被刘海中打。
前院，好多人都在那儿悠闲地议论着刘家的事儿，冷不丁就瞧见一个大包裹从中院冒了出来。
二大妈扯着嗓子喊道：“哎！你等等……是光天啊，你这是要干啥去？”
刘光天早就想好了说辞，“二大妈，我这是听我妈交代的，收拾收拾家里那些没用的东西，拿去卖掉。
您也清楚，昨天出了那档子事，我们家说不定得搬离院子了，得提前做些准备。”
二大妈叹了口气，说道：“你妈也真是的，咱们都做了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搬出去。
到时候，我们肯定会帮你们家说几句好话的，你还是先把包裹拿回去吧！”
三大妈这时候也附和道：“就是啊，事情还没个准呢。你们家这事儿还没个结果，到时候你们还住在这里，那不是又得花钱置办了。
来，我们帮你拿回去吧！”
眼看着三大妈的手就要碰到包裹了，刘光天赶紧一闪，“二大妈、三大妈，多谢你们的好意。
可是，这是我爸昨晚跟我妈商量好的，我也不好不去废品站卖掉啊，我得先走了，耽搁了时间，我爸回来可能……”
刘光天话还没说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耽搁时间回来得挨揍呗。
二大妈和三大妈看到这情形，也都不吭声了，转身回到人群里，跟大家聊起了这件事。
二大妈叹了口气，“嗨，老刘这是提前找好退路了，他这人也真是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糊涂。
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他的孩子们。”
李婶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光齐在单位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
中院的贾张氏刚因为骂了刘光天一顿而沾沾自喜呢，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哎呀，不好，刘光天要跑！”
她立刻站起身来，向前院飞奔而去。这时候，刘光天已经坐上板爷的车，朝着火车站疾驰而去了。
贾张氏跑到前院，看到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连忙喊道：“二大妈、三大妈、他李婶，你们看到刘光天了没？
他这是收拾包袱要逃跑啊，你们咋不拦住他呢？”
二大妈白了贾张氏一眼，“贾嫂子，光天那是去把家里没用的东西卖掉，你别瞎想。”
三大妈乐呵呵地说：“贾家嫂子，你想多了，现在没介绍信可哪儿都去不了，光天就是去废品站卖东西去了！”
贾张氏挑了挑眉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大包裹的模样，心里还是犯嘀咕：“他真就这么跟你们说的？你们都没瞧见那包裹，明摆着是用单子裹着衣服啥的，咋看都不像是没用的东西。”
李婶摆了摆手，笑道：“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人家想卖啥就卖啥，咱们可管不着。”
见大家都这么说，贾张氏嘴一撇：“真是钱多烧得慌，那么好的东西都卖掉，哪怕送给邻居们当抹布也好啊，亏得刘海中以前还是二大爷呢，一点眼界都没有，怪不得会下台。”
众人听了贾张氏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贾张氏可真会想，人家爱送就送，爱卖就卖呗。
紧接着，贾张氏就回中院去了，她得回去看看孩子，顺道去后院瞅瞅，看看刘家还有啥东西能收拾到外面，捡个漏也好。
李婶说道：“贾张氏说得也有点道理，我瞅那大包袱里好像还有被子呢，这要是卖掉可太可惜了，现在棉花可不好找呢！”
李婶的声音越来越小，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刘光天那床单子干干净净的，没有破损的迹象，再加上棉被……
二大妈心里有点慌：“他李婶，要不咱去后院看看？”
三大妈有些迟疑地说：“没介绍信，这刘光天也进不了哪里啊！”
李婶提议道：“要不还是去后院看看吧，你们忘了光天对象那事了，有没有可能是去做上门女婿了！”
李婶的话还是说得比较含蓄，没有直接说倒插门。
大家纷纷站起身来，一窝蜂地朝后院跑去，结果在垂花门那儿正好撞上了骂骂咧咧的贾张氏。
贾张氏看着这么多人，噗嗤一乐，“哟呵，都想来捞点好处呀，刘海中那小气鬼，啥都舍不得往外拿。”
几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二话不说，噔噔噔跑到刘家门口，趴在窗户、门缝上往里瞅，瞅着瞅着，心里就开始犯嘀咕。
屋里干干净净的，也就刘光天、刘光福那屋有点乱，床单和被子都不翼而飞了。
贾张氏又凑了过来，心里琢磨着这些人是不是要破门而入，嘿，还真小瞧了这群人，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落井下石比她贾张氏还狠呢，正好她也跟着沾点光。
没想到这几人啥动静都没有，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她。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我可啥都没干啊，也没进刘家，他家门都是锁着的，我可进不去。”
说着，贾张氏就往后退。
二大妈咽了咽口水，“难不成真让贾张氏说中了？”
李婶：“不会吧，光天这孩子……”
李婶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印象中的刘光天，整天闷不吭声的，也不咋搭理人。
三大妈说道：“就算是结婚也得要户口本，还得开介绍信，这事儿肯定得走街道啊。
一大爷就在街道，昨天那事儿往上一报，介绍信哪能这么容易开……”
三大妈的话仿佛给大家找到了台阶，大家也没心思再闲聊了，纷纷打道回府。
而二大妈则一屁股坐在前院抄手游廊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生怕再出啥事儿。
杨文江领着常爱花来到街道办，找到王主任，把昨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常爱花立马哭哭啼啼地求情。
王主任挑了挑眉毛，让人把常爱花“请”出去。
“这院子里可真够热闹的啊，刘光天那事儿还没了结呢，这又整出一茬子。”
杨文江苦着一张脸，“前天我还说他家的事儿我可不管了，谁知道能碰上这么大的事儿。
不过，看厂子里的意思，好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刘海中自己倒先捅出来了。”
王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和你去轧钢厂瞅瞅，看看那边到底啥意思，回来咱们再开个会商量商量。”
杨文江问道：“主任，刘光齐那边用不用通知一声啊？”
王主任琢磨了一下说道：“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我们去轧钢厂了，他要是想来，就直接去轧钢厂找我们吧！”
……
刘海中到了车间，马不停蹄地就找到了徐新，把昨天发生的事儿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当然了，这事儿经过他的嘴，可就完全变了个样儿，他可是一点儿错都没有，都是许大茂和何雨柱搞出来的。
徐新揉了揉眉心，“刘海中啊，你让我咋说你好呢，你是不是非得把我这个主任拉下马你才甘心啊？
你自己说说，平时我对你还不够照顾吗？
去年，就数你请假最多，我哪次没给你批啊。
今年，刚上班，你不是喝多了起不来，就是喝多了干不了活，现在又闹出这档子事儿，你让我咋给你收拾烂摊子啊。”
刘海中低着头，闷不吭声，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明明都是傻柱他们的错，咋又赖到他头上了。
他请假咋了，他可是七级工，多受点照顾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徐新看着低着头还一脸不服气的刘海中，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迈步就往外走。
见刘海中没动，徐新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跟上”。
紧接着，刘海中快步跟上徐新，然后来到了那个最让他不想来的地方，见到了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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