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真是……真是高估了她的脑子。
她这家世,在晏京里排得上号吗?
她父亲那个从四品的官衔,在朝堂上连句话都递不到御前,她哪来的底气觉得能撼动国本?
还想给太子换玉碟?”
思宁嗤笑一声,“她当陛下是什么?又当明渊是什么?是她窦家后院可以随意摆布的物件吗?真是蠢得令人发指!”
桃枝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奴婢听着都觉得荒唐。
娘娘,咱们现在该如何?
是否要提前防范,或者……”
说话间,桃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思宁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防范?自然要防,但不必大动干戈。为一个蠢货兴师动众,不值当。”
她看向桃枝,语气肯定,“你回头给蓝月递个话,让她暂且安心,本宫记着她的功劳。
等这事了了,无论结果如何,本宫都会给她调个清闲又体面的好去处,绝不让她受牵连。”
桃枝感激道:“娘娘仁厚,蓝月知道必定感激涕零。”
思宁微微颔首,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桃枝招了招手,示意她再靠近些。
桃枝会意,俯身凑到思宁跟前。
思宁以手掩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的声音,细细叮嘱了几句。
她的声音很轻,语速平缓,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需如此……不必多做……留意着便是……”
断断续续的词语飘出,听不真切,但桃枝的眼神从最初的疑惑,逐渐变得清明,最后化为心领神会的了然。
“奴婢明白了。”
桃枝直起身,郑重地点点头,“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如何做,定会办得悄无声息。”
思宁满意地靠回椅背,重新拿起那本话本,仿佛刚才那番关乎皇嗣和阴谋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只思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一样了,不过人孩子生母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又何必费尽心力帮着保住呢!
思宁当然是要成全窦美人了。
日子在窦美人反复的“胎气不稳”和太医们竭尽全力的保胎中,又滑过去了一段时日。
或许是因心思太重,郁结于心,窦美人的胎象始终没有陈婕妤的稳定,最近找太医以及喝安胎药的次数都比陈婕妤的多。
与此同时,因为胎象不稳固,她没办法找借口出漱芳斋,就更没办法与皇后偶遇,借机完成她的算计。
这日午后,漱芳斋内再次弥漫起浓重的药味。
窦美人因着前夜又没睡好,心情本就烦躁,看着宫女端上来的那碗黑漆漆的安胎药,更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天天喝这苦汁子,有什么用!还是个没用的丫头!”
她低声抱怨着,语气充满了不耐。
蓝月小心翼翼地劝道:“小主,太医说了,这药一定要按时喝,方能稳住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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