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咱们明渊,就安安静静地听着,等他好不容易说完了,才抬起小脸,慢悠悠地问了一句:‘李大人,民要休养,官亦不可惰政。
若依大人之言,各地河工堤防年久失修,待到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时,这‘无为’,是功是过?’哈哈哈!”
显庆帝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你当时是没看见李老头那张脸,一阵红一阵白,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真是大快人心!”
思宁抬起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翻看手中的字帖,语气平静无波:“明渊不过是据理而言,说了句实话罢了。有何可笑?”
“这哪里是简单的实话!”
显庆帝在她身边的榻上坐下,凑得更近,眉眼中盛满得意,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开心。
“这是洞察!是天赋!是直指问题要害的本事!
你瞧瞧,这满朝文武,牛鬼蛇神,手段使尽,糖衣炮弹,可有一个能在明渊那儿讨到半分便宜?
好处明渊照单全收,想影响他、左右他?门儿都没有!
这份精明,这份沉稳,这份天生就知道如何趋利避害、守住本心与原则的能耐……”
显庆帝越说越激动,昂首宣布,“这分明就是随了朕!是朕的种!真不愧是我卫铮的儿子!”
思宁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字帖往案几上一放,没好气地甩了他一个十足的白眼,红唇轻启,反驳道:
“陛下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明渊这般聪慧通透,心思澄澈,不慕虚华,不受蛊惑,分明是随了臣妾!
好的都随我!
像陛下您?
哼,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指不定还在御花园里掏鸟窝、上房揭瓦,被太傅追着满院子跑呢!
也好意思说像您?”
思宁可是从后宫老人嘴里听说了不少显庆帝小时候的事情。
所以反驳得理直气壮。
显庆帝被噎了一下,想起自己幼时确实是个令太傅头痛不已的顽劣皇子,与儿子这沉静早慧的性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他岂会在这种“原则问题”上认输,立刻强词夺理,梗着脖子道:
“胡说!
朕那是……那是天性烂漫!是真性情!
明渊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继承了朕的慧根,又摒弃了朕的跳脱!
骨子里,那睿智果决、明辨是非的根子,还是像朕更多!”
“像臣妾!”思宁寸步不让。
“像朕!”显庆帝声音提高八度。
帝后二人为了儿子究竟更像谁这点“小事”,竟如同孩童拌嘴般,在这庄严的凝华宫内争执起来。
争吵着争吵着,显庆帝不甘心的以嘴堵住了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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