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匹次品锦缎刚退回尚服局不到半日,钟粹宫便传来了消息,皇后王氏以“克扣嫔妃用度、办事不力”为由,申饬了尚服局相关管事宫女,其中正有德妃安插的人手。
德妃吃了暗亏,岂肯罢休?
没过两日,便寻了个由头,将皇后安排在尚服局的一个掌事女官给贬斥了。
这类暗戳戳的较量,几乎每日便会发生一次。
而身处漩涡边缘的思宁,始终保持着超然的姿态,不闻不问,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午后,王皇后突然召思宁至钟粹宫说话。
思宁心知肚明,这是皇后见外部打压效果不佳,准备亲自提点拿捏自己了。
她整理好衣装,带着白芷从容前往。
钟粹宫内,王皇后摒退了左右,只留了心腹女官在一旁伺候。
她打量着恭敬行礼的思宁,语气比平日更显亲昵:“快起来,坐吧。这些时日,在宫中可还适应?”
“劳娘娘关怀,一切都好。”思宁依言在下方绣墩上坐了,姿态恭谨。
“那就好。”王皇后颔首,呷了口茶,状似无意地道,“你是个懂事的,吾很是欣慰。
只是,这后宫之中,光懂事还不够,还需懂得借力。
你初来乍到,根基浅薄,若无依靠,只怕举步维艰。
便如那日的云锦,若非吾替你出面,尚服局那起子小人,岂会轻易给你更换?”
思宁垂眸:“娘娘恩德,妾身没齿难忘。”
“嗯。”王皇后对她的态度似乎颇为满意,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你兄长外放之事,事情既已如此,就先暂且如此吧。只是,外放到底不比在洛安城里,更容易被陛下看到且重用,等三年考核过后,就让你兄长回洛京任职吧。”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思宁心中一跳,知道皇后这是对林家迅速将兄长外放,脱离洛安这个是非之地,从而让她少了一个被拿捏的软肋而感到不满了。
她立刻起身,再次福礼:“兄长蒙陛下与娘娘恩典,得以外放历练,是林家的福分。妾身与家族,定当谨记娘娘恩情,尽心竭力,为娘娘分忧。”
至于说回来,思宁只字不提。
而且将姿态放得极低,话语间满是感激与顺从。
王皇后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心中的那点不快稍稍缓解。
正欲再深入教导几句,敲打敲打,让她……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德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里面与林美人说话,您不能进去……”守门宫女焦急的声音传来。
“滚开!本宫有要事需立刻面见皇后!”萧德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珠帘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萧德妃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目光先是狠狠剜了思宁一眼,随即落在王皇后身上,冷笑道:
“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怎么,迫不及待地要教导新来的林美人如何争宠了吗?”
王皇后脸色一沉:“萧氏!你放肆!未经通传擅闯本宫寝殿,该当何罪!”
“臣妾岂敢?”萧德妃嘴上说着不敢,行动却毫无顾忌,“只是臣妾刚刚得知,尚服局那边竟将本月份例中的东珠克扣了不少,说是要优先供给某些紧要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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