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此前做“文书”一样,每日在甘露殿偏殿处理如雪片般飞来的奏章,将其分门别类,提炼概要,附上简明扼要的处理建议。
并用她独创的图表法清晰罗列数据,最后再将所有整理好的文书送至皇帝榻前,供其做最终裁决。
也正是在这一年,在思宁带着女儿永宁公主住进甘露殿偏殿前,已满六岁的小太子唐昭,正式搬入了东宫,开始了系统性的启蒙和学习生涯。
思宁对太子的教养极为上心。
东宫的一应属官、侍从,皆由她亲自甄选,务必保证皆是品行端方、才学兼备之人。
东宫的事务,起初绝大部分掌控在思宁手中,但她并未像许多紧抓权力不放的父母那样,事无巨细地干预。
相反,从小太子五岁开始,还未入住东宫就提前一年有意识地教导唐昭如何管理身边伺候的人以及一些事务。
等小太子入住东宫后,更是不断的引导小家伙慢慢接管他的东宫以及各种事务。
比如
“昭儿,”思宁将东宫的人员名册和简单的开支账目拿到唐昭面前。
“这些人,是护卫你安全的,这些是照顾你起居的,这些是辅佐你学业的。”
“你要学会识人,知其长短,善用之。”
“这些钱粮用度,虽不需你亲自计算,但你要懂得来龙去脉,知道节俭的道理。”
思宁耐心讲解,引导唐昭自己做出一些小决定,例如如何赏赐有功的侍卫,如何安排自己的课业时间。
起初只是些微末小事,随着唐昭年岁渐长和理解力的提升,她逐步将更多东宫事务的管理权转移到他手上。
“娘娘,太子殿下年幼,这些事务是否……”
有时,连心腹白芷、白露都觉得她放权得太早。
思宁却摇摇头,目光深远。
“昭儿是储君,将来要治理的是整个天下。”
“若连一个东宫都管理不好,如何能驾驭万里江山?”
“吾是他的母亲,是助他翱翔的清风,而非束缚他的枷锁。”
她的这些举动,都被陛下看在眼里,都被东宫各属官传到朝臣们耳朵里。
一次,皇帝病体稍愈,召见几位重臣。
中书令许敬元便感慨道:“皇后娘娘不仅贤德,更深明大义。
教导太子,既尽心竭力,又不恋栈权位,逐步放权,让太子学习自理。
此乃真正为国之储君计深远啊!”
连一向持重的徐世忌也颔首附和:“确实。古来多少后宫之主,恨不得将太子牢牢控于掌心。
如皇后娘娘这般,悉心教导后又懂得适时放手的,实属罕见。
可见娘娘一心为公,毫无私心,太子有母如此,实乃大理之福。”
这些评价传到思宁耳中,她只是淡然一笑。
思宁深知,真正的掌控,并非源于事事亲力亲为的紧抓,而是源于智慧和远见的引导,以及那份让皇帝和朝臣都彻底放心的坦荡。
她正在用行动,为她的昭儿铺就一条更稳固、更顺畅的储君之路。
而病榻上的皇帝唐治,得知这一切,握着思宁的手,也更加安心地将朝政托付。
在这风雨微澜的永徽末年,帝后之间的信任与默契,因着思宁的贤惠懂事与教子有方,而愈发坚不可摧。
这日清晨,东宫崇文馆内,太子少傅正在为唐昭讲解《论语》。
六岁的小太子坐得笔直,神情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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