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轮回的,叫‘人界’。”
“孕育法则的,叫‘仙界’。”
“淬炼意志的,叫‘魔界’。”
“演化本能的,叫‘妖界’。”
“映照真实的,叫‘灵界’。”
“那之外的虚无呢?”年轻的声音问。
“那是‘未界’,是平衡的影子。”第一个声音说,“当五界的平衡彻底崩塌,未界会将一切归零,让‘本能’重新开始。”
光点们在他们的话语中变得更加活跃。人界的轮回树开始落叶,叶子落地便化作新的光点;仙界的定仙莲绽放了,花瓣上的露珠滴落,滋养了周围的光团;魔界的玄铁外壳上裂开缝隙,缝隙中涌出的能量与其他界的灵力交织,形成了稳定的循环。
“还不够。”一个轮廓突然说,“它们现在的平衡,依赖于我们的引导。我们会消失,到时候怎么办?”
混沌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阿尘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不是焦虑,而是一种深沉的责任感,像父母在为孩子的未来担忧。
“留下‘种子’。”第一个声音说,“让它们自己孕育守护者。”
“种子要藏在哪里?”
“藏在‘平衡’本身里。”那个温和的声音说,“当有人真正理解‘平衡不是静止,是流动’,种子就会发芽。”
阿尘看到他们将最核心的一缕光剥离出来,那光纯净得如同晶石里的雾,正是五界灵气的原始形态。他们将这缕光分成两半,分别封入两块菱形的晶石中。
“一块放在五界的原点,”第一个声音说,“另一块……送到更远的地方,或许有一天,会遇到需要它的‘外人’。”
“为什么?”
“平衡不该只有一种形态。”第一个声音的轮廓转向混沌深处,那里有更遥远的光点在闪烁,“我们的路走到这里,或许别人能走得更远。”
他们将其中一块晶石埋入了轮回树的根部,另一块则被投向了混沌的边缘。阿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枚飞远的晶石,看着它穿过无数星团,最终坠落在一片正在形成的星骸带中,被陨石的碎片掩盖,只露出一道微弱的光。
“最后一件事。”温和的声音说,“给所有生灵留下一句话吧。”
所有的轮廓都安静下来,仿佛在凝聚最后的力量。然后,他们的声音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穿透混沌的低语,清晰地传入阿尘的脑海:
“让平衡成为本能。”
轰!
混沌骤然破碎。
阿尘猛地回过神,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他仍然握着那半块菱形晶石,掌心的皮肤因为用力而发白,晶石里的雾还在缓缓流动,却仿佛比刚才更加鲜活。
“阿尘!你怎么样?”肖飞扶住他的肩膀,脸上写满担忧,“你刚才突然僵住了,眼神都直了,叫你也没反应。”
阿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脑海里那些对话、那些模糊的轮廓、那些光点的聚散,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晶石,突然明白了——这就是造界者投向远方的那半块界源之晶。
“肖飞,”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我知道五界是怎么来的了。”
他抬起头,看向肖飞,眼底还残留着混沌的影子,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清明。“造界者不是神,他们是‘播种人’。他们没给五界留下规则,只留下了一颗‘平衡’的种子。”
他握紧了手中的晶石,晶石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却让他感到一种滚烫的力量。那是造界者的声音,是五界诞生的初心,是藏在所有灵气最深处的秘密。
“他们说,要让平衡成为本能。”
肖飞看着他,又看向那半块晶石,五界馈赠在他掌心发出共鸣的轻响。星骸带的碎片在周围静静漂浮,那些与轮回树相似的纹路,此刻看来像是无数条交织的河流,流淌着从混沌之初就存在的平衡之力。
远处,一颗暗星正在缓缓转动,它的引力拉扯着星轨,却又维持着微妙的稳定。阿尘突然明白,那不是威胁,而是造界者留下的“镜子”,映照出五界是否还记得那份最初的本能。
他将半块晶石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指尖还残留着原始灵气的触感。那些记忆碎片像一颗种子,落在了他的心里,正在生根发芽。
“我们得去暗星。”阿尘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里一定还有更多答案。”
肖飞点点头,目光投向暗星的方向。星尘在他们周围流转,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阿尘知道,从握住这半块晶石的瞬间起,他们的旅程就不再只是探秘,而是要去完成一场跨越了无数纪元的约定——让五界的平衡,真正成为所有生灵的本能。
星骸带的风穿过陨石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回应着那句古老的低语。阿尘握紧了怀中的晶石,与肖飞并肩,向着暗星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印落在星尘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很快又被新的星尘覆盖,就像所有为平衡而行走的生灵一样,不留姓名,只留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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