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玄穹的母亲?”雅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仙镜反射的绿光不由自主地偏向那团光影,仿佛想要为她驱散痛苦。
这个细节没能逃过玄穹的眼睛,他突然狂笑起来:“看见了吗母亲?你的‘好夫君’把你锁在这里,连亲生儿子都不让你见!可现在,是我来救你了!”他加大了注入伪灵核的浊气,“只要灵根破碎,你的魂魄就能重获自由,到时候我们母子……”
“住口!”
一声苍老的怒喝从云端传来,玉帝在虎力大仙等旧部的护送下赶到。他望着裂缝中的光影,眼中满是痛悔:“婉柔,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告诉玄穹,这样做只会让你魂飞魄散!”
光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挣扎着伸出虚幻的手,想要触碰玄穹按在裂缝上的手臂。可她的指尖刚靠近伪灵核,就被暗紫色的浊气灼伤,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不——!”玄穹目眦欲裂,猛地转头瞪向玉帝,“是你!是你害了她!”他周身的浊气骤然暴涨,竟连自己的身体都开始被侵蚀,“我要让你和这五界一起陪葬!”
就在此时,肖飞突然将灵玉抛向月飞:“用灵魔匕首!”
月飞瞬间会意。他接住灵玉的同时拔出腰间短匕——那把淬过灵魔血的匕首此刻正发烫,仿佛与灵玉产生了共鸣。他将灵玉按在匕首顶端,两股力量交融的刹那,匕首迸发出既纯净又炽烈的光芒。
“玄穹,你看看清楚!”月飞的声音穿透混乱的能量场,“你母亲的魂魄早已与灵根相连,你每伤害灵根一分,就是在剜她的魂魄!”他纵身跃起,匕首直指伪灵核与裂缝接触的地方,“你所谓的救赎,从来都是在复仇!”
玄穹在听到“复仇”二字时,动作明显一滞。他看向裂缝中愈发黯淡的光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浊气侵蚀的手掌,眼中第一次露出迷茫。就在这迟疑的瞬间,月飞的匕首已精准地刺入伪灵核与裂缝之间。
“滋啦——”
灵玉的净化之力与灵魔血的破邪之力同时爆发,像一柄双刃剑剖开了浊气与灵根的连接。伪灵核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表面浮现的冤魂面容开始消散,暗紫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裂缝中的灵根仿佛挣脱了束缚,流光瞬间变得柔和。那团宫装女子的光影缓缓抬起头,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玄穹身上,而是望向了一脸痛悔的玉帝。光影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裂缝边缘,随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了灵根的光丝之中。
“母亲……”玄穹呆立在原地,看着那团光影消失的地方,周身暴涨的浊气突然失控,开始疯狂反噬他的经脉。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不断收缩的裂缝边缘,黑袍下渗出的血迹染红了云海。
“原来……我一直都在做错事……”玄穹望着灵根深处渐渐隐去的光芒,嘴角溢出的血沫沾湿了胡须,“她不是想离开……她是想告诉我……”
月飞没有再上前,只是握着匕首静静看着。他看见玄穹眼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当裂缝收缩到原本大小,灵根的光芒彻底隐没时,玄穹突然对玉帝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哥……”这个称呼轻得像一声叹息,随后他便向后倒去,坠入归墟下方深不见底的云海。
玉帝飞身想要抓住他,却只捞到一片被浊气侵蚀得残破不堪的黑袍。老人站在裂缝前,望着玄穹消失的方向,浑浊的泪水终于滚落,滴在灵玉残留的绿光上,激起一圈温柔的涟漪。
肖飞走到月飞身边,看着归墟的漩涡渐渐平复,低声道:“结束了?”
月飞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看向掌心的匕首,灵玉的光芒正缓缓渗入金属,留下一道永恒的翠绿纹路。远方传来的异动已经平息,想必五界的乱象正在消退。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就像玉帝鬓边新添的白发,像归墟裂缝边缘永远留下的那道浅浅的疤痕。
雅玲走到两人身边,仙镜反射着重新变得清澈的云海:“灵根守住了,但玄穹说的没错,有些平衡确实该被打破。”她想起灵儿托人送来的信,灵魔族已经开始重建家园,那些曾经被压迫的种族正在魔界获得新的地位。
月飞抬头望向仙界的方向,阳光正穿透云层洒下来,照亮了归墟边缘新生的嫩芽。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穗上的灵魔血玉坠不再发烫,而是散发着温暖的余温。
“走吧,”他对肖飞和雅玲说,“五界的新故事,才刚刚开始。”
三人转身离去时,谁也没有回头。归墟的风依旧吹拂着,只是这一次,风中不再只有毁灭的气息,还夹杂着来自五界的、细微却坚韧的新生之音。空间裂缝缓缓闭合的最后一刻,有一片沾染了灵根光芒的云絮飘出,像一枚温柔的印记,落在了重建中的凌霄宝殿屋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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