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墨泯一把将白诗言扑倒在地,毒针擦着她的发梢钉进石阶,针尖瞬间冒出青烟,将石头蚀出小坑。她翻身站起,玄铁剑横在身前,护着白诗言往后退:“他们是冲玉佩来的,你抓紧玉佩,我来挡。”
白诗言看着墨泯胳膊上未愈的伤口,急声道:“我念‘御物诀’帮你!之前背过,说不定能让剑快些!”她闭眼默念:“力附锋,速如电,破阻碍,斩邪佞……”
口诀刚落,墨泯手中的玄铁剑竟似泛出层冷光,她挥剑时,速度果然快了几分,一剑便挑飞了袭来的毒针。可黑影们却围了上来,手中短刀泛着与毒针相同的绿光,显然也淬了毒。
墨泯剑花翻飞,却架不住三人围攻,肩头很快又添了道伤口。白诗言看得心急,突然想起玉佩的绿光能驱毒物,便将玉佩举到身前,翠绿光芒瞬间散开,黑影们的动作竟顿了顿,似被光芒刺痛。
“就是现在!”墨泯抓住机会,剑刃直刺为首黑影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短刀落地。另外两人见状,转身就要跑,墨泯却没追,她知道自己伤口流血,再耗下去会撑不住,只拉着白诗言往山下跑。
跑了约莫两里地,两人躲进一处山洞。墨泯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伤口还在渗血。白诗言急忙掏出怀中的伤药,小心翼翼帮她包扎,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都怪我没用,只会念口诀,帮不上你多少。”
墨泯却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声音轻却坚定:“若不是你的口诀,我们在窟里就走不出来了。”她看着白诗言手中的玉佩,“这玉佩定不简单,那些人追着不放,我们得尽快把它送到安全地方。”
白诗言点头,将玉佩贴身放好,又念起“凝神诀”:“气聚心,血止流,借微光,护其周……”淡蓝微光再次从她指尖溢出,落在墨泯伤口上,渗血的速度竟慢了许多。
墨泯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眸色渐柔,起初她只当白诗言是需要保护的小姑娘,却没想到,那些看似普通的口诀,竟成了一次次化险为夷的关键。她伸手握住白诗言的手:“等我们把事情办完,就找个安稳地方,再也不闯这些险地了。”
白诗言抬头,撞进她温柔的目光里,用力点头。洞外的风声渐渐小了,月光透过洞口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玉佩透出的淡淡绿光上,像是在为这段未完结的路,悄悄镀上了一层希望。
月光落在手背上的凉意突然变得刺骨,白诗言猛地回神,方才躲进山洞时明明是黄昏,怎么会突然有月光?她低头看向与墨泯交握的手,指尖触到的温度竟在慢慢消散,再抬眼,墨泯肩头的伤口不知何时消失了,连玄铁剑上的划痕都荡然无存。
“不对……”她猛地抽回手,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翠绿光泽褪成了黑紫色,表面符文像活虫般蠕动,渗出的黏液沾在衣襟上,带来熟悉的灼痛感,这根本不是守灵玉,是之前在石缝里见过的毒蛊所化!
“墨泯”见她察觉,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声音变得沙哑刺耳,正是窟内黑袍人的语调:“倒是醒得快,可惜太晚了。”他身形扭曲,青铜面具从脸侧滑落,露出布满毒疮的脸,“你以为真能带着守灵玉逃出来?不过是迷魂雾里的幻象罢了。”
白诗言心头一沉,环顾四周,所谓的山洞正在消融,淡绿瘴气从岩壁渗出来,很快便将她包裹,脚下的地面渐渐变得柔软,竟是之前陷过的翻板陷阱边缘!而真正的墨泯,正倒在不远处的石缝里,玄铁剑落在一旁,眼神涣散地盯着雾团,显然还陷在幻象中。
“墨泯!”白诗言冲过去,摇晃着她的肩膀,可墨泯毫无反应,只是无意识地呢喃:“娘……别离开我……”白诗言心一揪,迷魂雾竟勾出了她心底最深的执念。
雾里突然传来“簌簌”声,之前被击退的黑藤又从石缝钻出来,藤尖泛着绿光,朝着两人卷来。白诗言急得额头冒汗,突然想起之前背的“破幻诀”,立刻凑到墨泯耳边,声嘶力竭地念:“心破妄,眼辨真,驱迷雾,醒神魂……”
口诀声在雾里回荡,墨泯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眼睫轻颤。白诗言见状,又摸出星纹石按在她胸口,淡银光晕渗入衣襟,墨泯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黑血从嘴角呕出,眼神终于有了清明。
“诗言?”墨泯声音沙哑,刚要起身,黑藤已卷到她脚踝。白诗言立刻念“凝露诀”,指尖凉意凝成微光缠上藤条,藤尖瞬间被冻住。墨泯趁机抓住玄铁剑,斩断藤蔓,拉着白诗言往石缝深处退:“这雾还没散,得尽快找到真的出路。”
两人贴着岩壁往前挪,白诗言紧紧攥着星纹石,一边警惕雾团,一边念着“清心诀”稳住心神:“心若磐石,不为邪扰……”她知道,这次再陷进幻象,就真的没机会醒过来了。
石缝深处的雾气突然变得粘稠,白诗言念到一半的清心诀猛地顿住,脚下青石板的触感竟在消失,低头一看,双脚已陷进泛着绿光的腐泥里,泥浆正顺着裤脚往上爬,带着蚀骨的凉意。
“小心脚下!”墨泯立刻伸手拉她,却发现自己的脚踝也被腐泥缠住,玄铁剑插在泥里,竟被悄无声息地腐蚀出细孔。她眸色骤沉:“是幻象在变,别被眼前的景象骗了!”
墨泯眼神暗了暗,摇了摇头:“没什么,都是假的。”她撑着岩壁想站起来,却因毒素未清,腿一软又跌坐回去,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我们现在在哪?腐心蝎和虫群呢?”
“在石缝的凹洞里躲着,虫群还在外面徘徊。”白诗言指了指洞口,目光落在她泛青的脚踝上,急忙把星纹石递过去,“你的伤口还疼吗?刚才我摸星纹石时,感觉它能压毒素,你再握紧试试。”
墨泯接过星纹石,指尖传来的暖意果然让四肢的麻意轻了些。她抬眼瞥见白诗言手腕上的红肿咬痕,眉头瞬间拧紧,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的瓷瓶:“你被蚀骨虫咬了?这是之前备的解毒膏,快涂上,能暂缓毒性。”
两人互相帮对方处理好伤口,又在凹洞里静等了片刻。听着洞外虫群爬动的“沙沙”声渐渐减弱,墨泯才轻轻拨开挡在洞口的藤蔓,火折子的微光探出去,雾依旧浓,但蚀骨虫只剩零星几只在石缝里打转,大多已散入深处。
“得赶紧离开这里,迷魂雾没散,腐心蝎说不定还在附近游荡。”墨泯扶着岩壁站起来,玄铁剑握在手中,眼神比之前更警惕,“这次盯着点脚下,别再踩空,也别盯着雾团看,免得又陷幻象。”
白诗言用力点头,攥着火折子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人贴着岩壁,一步一步往前挪,每走几步就停下侧耳听动静,石缝里静得可怕,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火折子燃烧的“噼啪”声,偶尔传来远处不知名毒物的低嘶,更添了几分诡异。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雾气渐渐稀薄,一道岔路赫然出现在眼前:左边的通道泛着淡淡的绿光,光晕在雾里晃荡,隐约能看到岩壁上黏着些透明的黏液;右边的通道则一片漆黑,只有“滴答”声从深处传来,像是水滴落在青石板上,节奏缓慢又清晰。
“走哪边?”白诗言压低声音问,眼神里满是犹豫,左边的绿光透着凶险,右边的黑暗又像藏着未知的陷阱,她实在拿不准主意。
墨泯蹲下身,火折子的光凑近地面仔细扫过:左边通道的青石板上,除了黏液,还有几道细小的爬痕,像是某种多足毒物留下的;而右边通道的地面上,竟有几枚浅浅的脚印,虽被雾气浸得模糊,却能看出是人类的鞋印,边缘还沾着点干枯的草屑,显然不久前有人走过。
“走右边。”她站起身,火折子朝右通道的方向晃了晃,声音坚定,“左边的黏液带着腐味,大概率是毒虫留下的;右边有脚印,至少说明有人能从这里走过去,我们小心些,应该能避开大险。”
白诗言没有异议,跟着她踏入右边的通道。越往里走,“滴答”声越清晰,潮湿的气息也越来越重。又走了片刻,前方突然亮了些,一处水潭横在通道中间,潭水泛着诡异的墨绿色,水面上飘着几具早已腐烂的骸骨,骨骼上还挂着残破的衣物,显然是之前误入的人掉进潭里,连尸骨都没保住。
“这水肯定有毒,绕着边缘走。”墨泯拉着白诗言的手腕,目光落在水潭边缘仅半尺宽的窄路上,“踩稳了,别往潭里看。”
两人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挪在窄路上。潭水泛着腥气,偶尔有气泡从水底冒上来,“咕嘟”一声炸开,溅起的水珠落在石板上,瞬间蚀出个小小的坑,毒性比之前的化魂水还要烈。
就在快要走过水潭时,白诗言脚下突然一滑,窄路上沾了层薄苔,她没留意,整个人瞬间往潭水倾斜过去!墨泯眼疾手快,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拉了回来。两人重心不稳,一起跌坐在窄路上,幸好身后就是岩壁,才没掉进水潭里。
“吓死我了……”白诗言拍着胸口,心脏还在狂跳,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
墨泯也松了口气,伸手帮她把歪掉的发簪扶正,指尖带着几分安抚的力道:“没事了,刚才没看清路,以后走这种地方,抓紧我的手,别松开。”
两人重新站起来,这次白诗言主动攥紧了墨泯的袖口,脚步放得更慢。走过水潭后,通道渐渐宽敞起来,岩壁上的符文也变了模样,之前的符文总是闪烁不定,此刻却泛着稳定的淡蓝色光晕,顺着通道延伸的方向铺展开,像是在悄悄指引着前路。
墨泯盯着那些符文,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这些符文的光晕很稳,说不定是往守灵玉的方向去的。”她侧头看向白诗言,声音里难得带了点暖意,“我们再加把劲,找到守灵玉,就能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了。”
白诗言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星纹石。指尖传来的凉意和身旁墨泯坚定的步伐,让她心里莫名安定下来,虽然一路上险象环生,可只要两人互相扶持,再难的路好像也能闯过去。她抬头看向墨泯的侧脸,在淡蓝符文的光晕下,她的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对生的渴望,也是对彼此的守护。
白诗言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跟上她,不管前面还有多少毒物、多少陷阱,只要跟着墨泯,她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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