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明河看着窗外,忽然笑了:“罪恶司……”
如云也笑了:“和想象得不太一样?”
离开咖啡店时,明河又摸了摸拇指上的山海佩,他忽然觉得,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怪物,或许也没那么可怕。
虽然只喝了半杯咖啡,但晚上果然还是失眠了。
他们刚回宿舍,就接到了隍夜白的电话。听筒里的声音带着当面感受不到的威严,明河想或许城隍爷应该摘掉那副他认为很酷的墨镜。
“我看了上周数学竞赛的报名册、评审记录,还有所有相关的监控录像,在报名表的签名上看出问题的。打人的那个孩子,是叫周明轩吧?确实被顶替了名额,就是被打的那个,王业成。教务处负责报名的老师说王业成一向是数学尖子。但父亲刚去世,影响了选拔赛成绩。班主任就来说情,想让王业成参赛,因为这个竞赛有加分,还有奖金,王业成都需要。教务处的老师心一软,就同意了。参赛选手中,只有周明轩平时成绩不过硬,选拔赛也是运气好,就……”
听完电话后,明河坐在桌旁半天都没说话。
如云洗漱完出来看他还在发呆,坐到对面静静看着他。
明河回过神来,苦笑一声说:“恶念滋生怪物,善意呢?”
“未必真心。”如云才不相信班主任和教务处的老师全是因为好心,向来权无大小,重在得利。
明河不以为然:“你也太偏激了。”
如云没说话,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夜色。
天已经完全黑了,明月高悬,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将月色送进屋来,洒满桌面。
“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明河忽然问,他又在摸自己的后脑勺了。
如云已经习惯了他突然的紧张,摇头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
“如果我养出怪物来,会是个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没什么想象力。”
“很大很坏,最好不吃人,但是很凶。”
“那……仓鼠?”如云心不在焉地说。
“哈?为什么?”
“自以为很坏很凶,谁摸就龇谁。其实就是固执,它不乐意的事,谁也别想逼着它干;可是它要是喜欢谁,怎么摸也没事,怎么逗也不生气。”
明河犹豫了一下,问:“你是在说仓鼠吗?”
“是啊,我小学二年级养过一只。是我唯一养过的动物。”
“再怎么说,仓鼠也不能算是怪物。”
“大个几百倍就是了。”
明河想象了一下,点头:“那倒是。”
“那请问养过仓鼠的如云老师,要怎么对付大了几百倍的仓鼠怪物?”
“发射瓜子炸弹。”
明河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乐了,哈哈笑了一通:“那必须拉洽洽来赞助了,不然买瓜子就能让你破产。”
笑完明河沉默了一会儿,说:“隍校长说竞赛名额归还周明轩,教务处老师和班主任都要处分,取消本年度评优资格,绩效扣50%。”
“我是不是也像这两个人一样,以好心为名,伤害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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