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便宜个两三点才正常。事情反常一定有问题,所以你要严格把控进货这一环节。对了,明天我会让许大茂陪你去考察。”
“好,明天我就等许哥来。”
…………
没过多久,陈主任找到了余司机,将合同递给了他。
得意洋洋地说:“仔细看看,这是价值50万的大单子,如果这次能成功,咱们都能发大财!”
余司机内心也很兴奋,笑着回应:“这只是第一步的成功,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尽快让他们付款,想尽一切办法催账。”
“那李副厂长那边呢?他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吗?”
“和你对接的事情都交给我了,以后他不会亲自出面见你了,咱们俩直接沟通。我们负责处理民营公司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好!我等你下次的消息!”
第二天清晨。
沈翠珍按照李副厂长的要求,拿着陈主任和刘光天签署的合同去找民营公司的老板。
有了这份合同,民营老板就可以向陈主任的公司供货了。
只要货物一到位,整个计划就算完成了七成。
最近沈翠珍跟着李副厂长行骗,生活条件相当讲究。
自然,她的状态也保持得很好。
再加上刚与余司机勾搭上,心情愉悦之下,一举一动都更显风情。
民营老板本就是一个见到女性就会动心的人。
再加上沈翠珍直接送来了价值50万的采购合同,这位老板开心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照这样发展下去,成为百万富翁指日可待。
“沈秘书,与你们合作实属荣幸,咱们立刻签署合约,有了这份合同,我就可以安心地签订新的协议了。”
沈翠珍微笑回应:“老板,能与您合作我们也感到非常开心,这回您赚钱我们跟着沾光,合同现在就签吧。”
“当然可以,小魏,把合同拿来!”
业务员小魏将准备好的两份合同递了过来。
民营企业主率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翠珍略微迟疑,担心签下名字后会有麻烦。
但随即想到,这笔交易一旦成功,自己马上就逃之夭夭。
她本就是个骗子,虱子多了还怕叮?顾虑太多反而是多余的。
于是笑着摇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合约签署完毕后,沈翠珍满意地收了起来。
她笑着说:“老板,您得马上给陈主任的公司发货,因为刘光天今天要到陈主任的公司进行考察呢。您也知道,我们公司刚起步,全凭双方的信任才能建立联系,现在林祯那边已经建立了信任,眼看这笔大单就要成功了,您可别掉链子啊!”
“哈哈,放心,沈秘书,我这就让小魏安排发货。”
对于李副厂长操控的这种空壳公司行为,民营企业主并不反对。
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起家的,只要能与林祯这样的大客户合作一次,他就能够摆脱李副厂长,直接与林祯签约。
实际上,他还打算明天抽空亲自去拜访林祯。
既然业务员没那个能力,那就由他这个老板出马好了。
清晨到岗时,李副厂长的秘书竟携合同而至。事已至此,他自不便当面甩掉中间人,唯有先办好此笔大单再说。
“沈秘书,难得见你来,要不要随我去仓库看看?”
沈翠珍婉拒道:“老板,我还得回去对账呢,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起步都靠对账立身,这事儿马虎不得。”
“既如此,我便不送了。我相信林祯的实力,不会耍赖。我不催促,你们更不该让我催,懂我的意思吧?”
沈翠珍笑着回应:“您放心,货一送达,刘光天定会迅速付款。”
当天下午。
刘光天与许大茂驾驶着林祯新配发的崭新越野车,抵达陈主任所在公司的门口。
两辆解方牌卡车上正卸载水泥,另两辆装载中沙的车辆则在排队等候。
陈主任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两人步入院内,发现这里不过是一处宽敞的大院,几间老旧房屋之外,还有一个刚搭建好的雨棚,里面堆放了一些建筑材料。
这便是陈主任的公司了。
许大茂与刘光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忍不住嘴角微扬。
陈主任察觉到他们的轻蔑之态,面上有些许窘迫。
他干咳一声,说道:“公司刚成立没多久,确实简陋了些。没办法,只能一步步壮大。谁不是靠记账起家呢?我这可是实打实的实干派。”
许大茂调侃道:“陈主任,您不过是租个场地、办个执照就开始运营,这也算不上真刀实枪,林工那才叫脚踏实地呢。”
“哈哈,没错,不过咱们跟人家没法比呀。我办这家公司没花多少钱,但打点关系可是费了不少钱,差不多把我存款都掏空了,没办法,没人脉的话根本进不来这个圈子。”
许大茂疑惑地问:“陈主任,您这位朋友确实很厉害呢,是谁啊?我认识吗?”
陈主任笑着摇头:“是个老同学、老战友,你们不认识,嘿嘿,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们带订金来了吗?”
“急什么呀,货还没送到我这儿呢。”
刘光天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拆开一袋水泥,抓了些看了一下,又跑过去检查中沙的质量。
陈主任笑着说:“放心吧,这些都是今天刚送来的货,质量绝对没问题。”
许大茂说:“那你这是多此一举了,直接让司机送到我们那里不就行了,非要在这儿周转一下?”
“哎哟,大茂,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家公司本来就是走流水账的,要是货不在我这儿过一下,我这公司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哦,明白了明白了。放心,我们不会绕过你的,也没那个闲工夫,嘿嘿。唉,刘光天叫你呢,去看看是不是中沙有问题?”
“怎么可能,这都是今天刚送的新货!”
陈主任皱眉,急忙走到刘光天身旁。
许大茂转身走到司机旁边,往驾驶室里扔了一盒红梅烟。
“同志,辛苦了,是从哪儿拉来的?”
司机接过烟,嘿嘿一笑塞进口袋,“南城同发建材公司。”
“哟,那边还挺远的。”
“还行吧,来回得开一个多小时。”
“今天准备送几趟货?”
“就两趟,卸货太耗时间,明天早上可能还会有。”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那边看看。"
许大茂晃悠着到了刘光天和陈主任跟前。
两人正讨论订金的事情。
陈主任为难地说:"光天,你都实地看了,货你也瞧过了,那两万五的订金总该给了吧?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是个管账的,钱都花在打点关系上了,你不把货款给我,我怎么继续进货呢?"
刘光天笑着答道:"放心,我就是来给货款的。"
"真的?"
"当然,我和许哥这就回去找嫂子娄晓娥取钱,你赶紧给我往工地上送,我收到货就付钱。"
"这……不是应该先付订金吗?我把货送过去你再付钱,那叫货款,不算订金了。"
刘光天笑道:"这事没有明确规定,全看咱们怎么谈的。放心,林工会是那种赖账的人吗?别说你的货款了,就是公家的,我们也都是收了货后再付款。你要真想拿到货款,就赶快发货吧,许哥,咱们走?"
许大茂嘿嘿一笑:"好,确实该回去了,工地上还忙呢,陈主任,回头见!"
两人说完就开车回去了。
留下一脸焦虑又无奈的陈主任。
他完全没想到刘光天实地看过货后不但没给钱,反而要等他把货送到工地才付款。
这一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只能等余司机来了,再问问李副厂长再做决定。
他们这个计划看似精妙,实际上非常脆弱。
不仅要求速度快,还不能出任何差错。
如今刘光天不付订金,直接让接下来的步骤陷入停滞。
陈主任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
他本想去找李副厂长,可一直都是余司机代表李副厂长来找他,他甚至不清楚对方到底身处何地。
焦急地在院子里兜了一圈又一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四卡车货物已经卸完,余司机才开着那辆略显老旧的吉普车抵达他的公司。
陈主任赶紧跑上前。
“我的天,你咋才到?也没留下联系方式!”
余司机一怔,“出啥事了?不是挺顺利的吗?货不都卸完了嘛。”
“唉……货倒是卸了,可刘光天没付钱,说什么非得先把货运到工地才肯给那两万五。”
余司机眉头紧锁骂道:“这人真够狡猾的。”
“那现在怎么办?货要不要送?李副厂长不是说要把货低价卖给别人吗?不是说让林祯花钱却拿不到货吗?”
“好了,别急,我现在就回厂里,找李副厂长商量一下。”
“等等,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不然下次再有啥事,我怎么找你们呢?”
“我们那儿没电话,坐公交过来太耽误时间,放心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陈主任无奈叹息,“我的空壳公司是准备赔给林祯的,根本就没装电话线。”
“嘿,你还真是够狠的,这样吧,一个小时后我打到街角的公用电话亭,你去那里接应,别跟着我了,到时候我没空送你。”
“好好好,你快回去吧,我现在就过去等。”
余司机返回据点后,把刘光天不肯预付定金的事告诉了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皱眉说道:“操,林祯居然这么小气!”
思索片刻后,李副厂长决定退一步。
“唉,这也能理解,毕竟涉及五十万的大订单。这样吧,小余,你给陈主任打个电话,让他转告刘光天,备齐定金和尾款,从明天起大量供货给他!”
余司机与沈翠珍皆是一惊。
“什么?厂长,要给林祯发货?我们以那么低价亏本卖给他的,到底图啥?”
李副厂长笑着说道:“听陈主任这么一提,不过是象征性地送一点而已,真要大规模供货,主要是想引出货款。既然想两边都占便宜,不让他们尝到甜头怎么行?钓鱼总得先挂个诱饵吧。”
沈翠珍点头笑道:“厂长,您这策略确实高明,我们这种层级的人一时半会儿可琢磨不出。”
余司机也笑了:“行,我这就给陈主任拨电话。”
……
四合院内。
许大茂和刘光天向林祯报告了下午发生的一切。
许大茂得意地说:“林工,一根烟的工夫我就摸清了,南城的同发建材公司是家民营企业,起初靠虚开发票赚了不少钱,如今越做越大,老板是从他原单位靠关系拿货的。要不要直接找这家民营企业的老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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