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我是秦王妃,那府里我说了算。若不是怕娘自己在家太孤单,你一直住在秦王府也没事儿……等我熟悉了皇家的日子,我搬回来住也行。哎呀,反正距离这么近,想见了,走两步路也就见着了。”
胖丫忍不住的翘了翘嘴角,“这还差不多。”
中午的宴席开了两桌。
两桌都在花厅,只中间放了一张屏风隔开。
男方那边一开始还矜持,毕竟秦孝章这个女婿虽年轻,但着实位高权重。在他面前,人无端就会变得矜持起来。
但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场面也就热闹起来。
加上秦孝章今天也没摆架子,可以说来者不拒,场面便愈发和谐。
常慧昌今天是真高兴,这一会儿功夫,就敬了秦孝章三杯酒了。
赵灵姝想让她三舅悠着点,再欢喜这个外甥女婿,也不能这么喝。他一贯稳重的,这一次怎么这么没谱了。
要知道,秦孝章今天是以新女婿的身份登门的,三舅是长辈,刁难秦孝章,给秦孝章下马威,那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赵灵姝的碎碎念,全都被玉琴听在耳朵里。
玉琴的面容就可奇怪了,若非要用几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一言难尽”。
她压低了声音,与赵灵姝分享,“你怕是不知道,姑母将为我看好了一桩亲事的事情告诉我爹后,我爹就亲自调查辛叙去了。他出了个损招……”
赵灵姝一听有八卦,菜都不吃了,赶紧凑过来,“什么损招?”
坐在赵灵姝另一侧的胖丫也探过来脑袋,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浓浓的好奇,“我三舅做什么了?”
玉琴一脸无语的,将她爹装作入京赴考的学子,如何与辛叙的好友韩林打成一团,又如何通过韩林,邀请他在国子监的友人——主要是辛叙,去听曲儿赴宴,以此来判定辛叙是不是真的不好女色,做事是不是真的有分寸,徐徐讲了出来。
“那这件事是怎么露馅的?”赵灵姝急切的问。
玉琴哭笑不得的说,“也是巧了,那日韩林生辰,他们几个友人在聚贤楼设宴庆贺。我爹也在那里,宴请早先与他交情不错的宫市使……”
既然看见了老丈人,辛叙没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这一打招呼,可坏菜了,韩林直接把她爹给认出来了。
不说韩林的崩溃,只说辛叙心细如发,他在听了好友急吼吼的懊恼后,脑子里就有了猜测。
一开始,辛叙也没将这事儿告诉玉琴,毕竟新婚夫妇,贸然提起这事儿,倒是有追究的嫌疑;且那时候还不知道彼此的脾性,也担心说错了话让夫人生气。
还是玉琴怀了身孕,韩林来府里借辛叙的功课救命,面对玉琴时,神情有些不自在,辛叙之后才隐晦的提及此事。
玉琴啼笑皆非,与两人吐槽说,“这样没谱的事儿,绝对是我爹能做的出来的。你说我爹那人,他都多大了,可办的这事儿,我都没法说。”
赵灵姝和胖丫已经哈哈哈笑起来。
这都是三舅能办出来的事儿。
别看三舅现在稳重了,但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些浪荡不羁在的。
“你们姐三个说什么呢?怎么笑成那副样子?”
赵灵姝和胖丫忙摆手,“不能说,不能说。”
玉琴则没什么可隐瞒的,只压低了声音,将刚才那话,又与祖母、母亲、伯母、姑母说了说。
反正这桌上也没外人,她爹啥模样他们都清楚,她很不必为他爹做的没谱儿保密。
果然,几人听了玉琴这话,也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三舅母最无语,“这幸好是女婿心胸宽广,若不然,保准与你生一场大气。不行,我回头得说说你爹。”
玉琴忙道,“娘,不用,都过去的事儿了。”
老太太道,“该说。不止你娘要说,我也要说。孙子都快有的人了,结果你看他办的这都叫什么事儿!”
胖丫替三舅求情,“三舅这不是太担心玉琴表姐了么?京城到底不比蕲州,蕲州的人家,咱们大多知根知底,将表姐们嫁过去也放心。但京城咱们人生地不熟,又事关表姐的后半辈子……”
玉琴也说,“对啊祖母,就不要说我爹了。”
隔着一道屏风,常慧昌听见有人说他,顿时扬起嗓子,“玉琴,你让你祖母别说我什么了?”
赵灵姝和胖丫听见三舅发声,顿时忍不住捂嘴乐起来。
三舅吃醉了酒吧?
你就说,你装傻,这茬不就糊弄过去了么?
你偏不,你偏要这个时候出声,等着吧,等这一场宴席结束了,外祖母绝对会给三舅排头吃。
似乎是想到了,三舅被年迈的父母训的跟孙子似的,蔫蔫的垂着脑袋抬不起头,赵灵姝和胖丫又笑的前仰后合。
这一顿饭,就在热闹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外祖母去午休,舅母们有心给他们母女留出叙话时间,便也都回了房间。
胖丫被玉琴唤走了,姐俩一起陪盛儿耍。
花厅内只剩下赵灵姝和常慧心。
可常慧心依旧觉得这个环境不合适,就带上姝姝去了她的院子。
等到了房间中,常慧心这才屏退了下人,小声问女儿一些闺房话题。
比如晚上是不是闹得晚了?到底刚成亲,若受不住便拒绝了。在某些事情上,男人是不能过度放纵的,不然,受罪的只有她自己。
再比如,秦王身边可有过分出挑的宫女?该打发就打发了,现在不打发,以后夫妻之间少不得生出龃龉来。
又说,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但夫君夫君,男子是女人头顶的天,天生就占据更高一些的地位。因而,有些时候,要适当的收收脾气,撒撒娇不丢人,该软就软,该柔就柔,娇柔的姑娘才可人疼……
常慧心说起这些事情,也很尴尬。
但她是当娘的,这些话她不说,又有谁能告诉姝姝?
姝姝脾气硬,主见大,不是那逆来顺受的脾气。秦王殿下是天潢贵胄,自小到大更是只有别人顺着他的道理。
如今两人情热,姝姝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若有朝一日,两人情淡了,秦王腻了厌了,她的姝姝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能和离,是因为这在某一方面,符合赵伯耕的利益,也是因为背后有肃王在撺掇算计。因而,她全身而退,重归自由。
但皇家是容不得和离的媳妇的,皇孙贵胄们只能丧妻。
她绝对不能容忍,她的姝姝最后走到哪一步。
常慧心又殷殷劝诫说,“偶尔做小伏低,并不丢人。若处处都要争强好胜,男人也要面子,如何忍得住?姝姝……”
赵灵姝直勾勾的看着她娘,仔细听她娘传授着她的经验之谈。
尽管其中很多话她都不认同,但是既然成了夫妻,就是天大的缘分,该好好守护这一段婚姻,这件事她却是认同的。
常慧心说了很多,最后话题话题又回到行房上。
在此间事上,常慧心显然是有些经验的。
只这些经验,便是亲生母女也不好说,她就将早早准备好的册子给了赵灵姝,随即轻咳一声,红着脸,却佯做不以为意道,“若是实在受不住,又抵抗不得,这里边有法子……”
能让男人早泄的法子?还是说,是其他的帮男人发泄的法子?
她娘看起来保守,没想到懂得东西这么多!
不能继续想了,再想下去,便感觉前后两任爹的脸面都保不住了。
肃王府之行,赵灵姝满载而归。
等回了府上,还没等他喘口气,听见秦孝章问说,“你胸口塞着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赵灵姝:“……!”
你长了双鹰眼吧?
她藏那么严实的地方,他都能看到,过分了啊!
“你回程途中,往胸口瞅了无数次,我若注意不到,我这双眼睛白长了。”
赵灵姝不想让秦孝章看那册子。
里边写的什么,她都没仔细看,如何能给他看?
况且,到底是她娘亲自写给她的,过于私.密了,秦孝章看并不合适。
赵灵姝就转着脑子来转移话题。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三舅,然后就没有负担的,将三舅做的蠢事说了。
“若换做是你,你是不是也会像三舅一样设套?我觉得会诶,你这么想要女儿,等以后女儿说亲,你怕不是比三舅还过分!”
秦孝章:“……”
秦孝章黑着脸,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便也不管什么册子不册子了,只咬牙切齿的看着赵灵姝说,“不生女儿,我们以后生儿子!”
“为什么?你是不能接受女儿出嫁么?哈哈哈,秦孝章你好幼稚,谁家的女儿不出门子的。”
“总之,不生女儿,以后只生儿子……若真生了女儿,我与请旨,允她招赘!”
“该说果然不愧是夫妻么,早先我也准备招赘来的。可惜,赵伯耕不同意!若是赵伯耕同意了,指不定我娘就不和离了,那我现在肯定在侯府忙着招婿呢。你说我是比武招亲好,还是抛绣球选亲好,想想就很兴奋,我肯定是京城的头一份。”
回应她的,是秦孝章咬牙切齿的声音,“别做白日梦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会倒流,你嫁了我,做了我的秦王妃,这辈子就和我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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