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在榻边坐下，雪白色长发垂落，轻轻搭在黄泉的手背上。他望着女儿熟睡的模样，暗紫眼眸里的锐利尽数褪去，只剩下如水的柔和：“她替我挡下致命一击时，我才明白，有些羁绊早就刻进了骨子里。这名字，既是感谢，也是铭记。”
顾念秋像是听懂了父母的对话，小嘴巴轻轻咂了咂，小拳头松开又攥紧，像是在回应这个带着暖意的名字。黄泉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又望了眼顾长生雪白色长发下那双藏着温柔的暗紫眼眸，嘴角的笑意愈发柔和。
“你刚重塑心脏，身子虚，也歇会儿吧。”黄泉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念秋有我看着，秋儿那边也有妈照拂，不用太操心。”
顾长生顺从地在榻边躺下，侧身凝视着妻女，鼻尖萦绕着黄泉身上熟悉的冷香与婴儿淡淡的奶气，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如潮水般涌来。他轻轻握住黄泉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便是整整三日。
他重塑心脏时耗损的虚无之力尚未完全恢复，又因融合星神之力后神魂与躯体的磨合，睡得极沉。榻边，黄泉抱着顾念秋轻轻摇晃，目光不时落在他雪白色的长发上，那发丝间的暗紫流光随呼吸缓缓起伏，像是在无声修复着他的疲惫。
第三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内室时，顾长生终于缓缓睁眼。暗紫眼眸里的迷茫褪去，第一时间便看向黄泉怀中的襁褓。
顾念秋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抓着黄泉的发丝，嘴里发出“咿呀”的轻响。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她突然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小拳头还朝顾长生的方向挥了挥。
“醒了？”黄泉抬头，眼底带着笑意，“念秋等你好久了，刚才还在抓你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玩呢。”
顾长生撑着坐起身，动作轻得怕惊扰到女儿。他伸手刚触碰到顾念秋的小手，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便让他心头一暖。小家伙像是认出了他的气息，小手猛地攥住他的指头，力道不大，却攥得极紧。
“女儿的眼睛，像你。”顾长生轻声说。
黄泉笑着点头，将顾念秋递到他怀中：“你抱抱她，我先出去一下。”
顾长生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手臂托着她的小身板，动作生疏却温柔。顾念秋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了扭，小脑袋蹭着他的衣服，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不似寻常婴儿的洪亮，反而带着一丝细碎的奶音，听得人心都软了。
“饿了？”顾长生有些手忙脚乱，刚想喊黄泉，却见沈清如端着温好的奶羹走进来，“妈。”
“来，我教你喂。”沈清如接过顾念秋，熟练地将奶嘴递到她嘴边。小家伙立刻止住哭声，含着奶嘴大口吞咽，小腮帮子鼓鼓的，模样格外可爱。
“看到念秋，我就想起你和清欢小时候。”沈清如轻轻拍着顾念秋的后背，眼神里满是温柔的回忆，“那时候你们小小的，裹在同一块襁褓里，你总爱把小拳头凑到清欢嘴边，她还会傻乎乎地含着你的手指笑。后来你长些了，就像个小大人似的，清欢摔倒了，你不声不响地把她扶起来，还用肉乎乎的小手给她擦眼泪，那模样，和现在抱着念秋的你一模一样。”
顾长生望着女儿吃奶时满足的模样，雪白色长发垂落在臂弯，暗紫眼眸里泛起细碎的光：“那时候我总想着，要护着妹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没想到现在，倒成了她们在护着我。”
“傻孩子，亲人之间哪分什么谁护着谁。”沈清如将喂饱的顾念秋递回他怀中，手掌轻轻拂过他雪白色的发梢，“你替秋儿换心，清欢在史莱克日夜惦记你，黄泉怀着念秋还在为你忧心，我们都是彼此的牵挂。”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浅的脚步声。王秋儿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眼眸亮闪闪的：“哥，我听说……”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顾长生怀中的婴儿身上。脚步下意识放轻，慢慢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顾念秋柔软的脸颊：“这就是念秋？”
“嗯，刚喂饱。”顾长生抬手，将女儿往她面前递了递，“要不要抱抱？”
王秋儿连忙摆手，眼眸里满是紧张：“我、我怕摔着她。”她指尖悬在顾念秋身侧，轻轻碰了碰那小巧的耳朵，看着小家伙睫毛颤了颤，忍不住笑了：“她的睫毛好长，和哥你一样。”
顾长生抱着女儿，雪白色长发垂落，遮住了嘴角的笑意：“胆子倒是比以前小了。”他轻轻托着顾念秋的腰，又往她面前送了送，“试试，我扶着你。”
王秋儿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在顾长生的搀扶下，她将顾念秋抱进怀里。小家伙似乎不陌生她的气息，小脑袋在她臂弯里蹭了蹭，继续呼呼大睡，小拳头还攥着她的衣角。
“好好抱着吧，她很乖，不闹人。”顾长生轻声说着，目光落在王秋儿小心翼翼的模样上。
王秋儿抱着顾念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怀中的小生命。感受到小家伙温热的体温和均匀的呼吸，她赤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之前战斗的戾气与疲惫，仿佛都被这小小的身躯抚平了。
“哥，她真小。”王秋儿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拂过顾念秋柔软的胎发，“像个小团子。”
顾长生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低声道：“你们先看着她，我去冲洗一下。”目光在女儿身上停留片刻，这才转身走向内室的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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