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光,快到了极致!
空间仿佛被这道紫电强行撕开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缝隙!
它无声无息,却又带着洞穿万物的锋锐与湮灭一切的狂暴,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
白蛇妖那引以为傲的、能硬抗寻常刀剑劈砍、甚至能防御六阶攻击的坚韧白色鳞甲与强横妖躯,在这道紫色疾光面前,比一张湿透的薄纸还要脆弱!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被瞬间贯穿、高温灼烧碳化的怪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原本凶焰滔天、气势如虹的庞大白色身躯,猛然僵在半途,它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粗壮的胸膛正中。
那里,出现了一个水桶大小的、前后完全通透的巨大焦黑圆洞!透过洞口,甚至能看到后方破碎的壁画和墙壁。
洞口边缘没有一丝血肉模糊,只有被瞬间超高温彻底碳化、结晶化的焦黑断面,甚至能闻见一缕烧焦羽毛混合着烤蛇肉的诡异味道。
它体内凝聚的磅礴妖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从那个致命的创口中疯狂倾泻、溃散!
“嘶……”
一声充满极度困惑与生命飞速流逝的痛苦嘶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它巨大的竖瞳中,狂暴的凶光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惊骇与茫然。
轰隆——!
如同崩塌的山岳,白蛇妖那失去所有力量支撑的庞大躯体,带着巨大的空洞,沉重无比地摔倒在冰冷、浸满血污的合金地板上,激起一片尘土和几滴飞溅的血沫。
尘土覆盖在它光泽暗淡的白色鳞片上,显得死寂而凄凉。它的生机,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便被那道紫色电光彻底抹除。
仿佛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霜芷放下了手指。
指尖那抹毁灭性的电光瞬间消隐无踪。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头被易云定住、眼神依旧呆滞的红蛇妖和黑蛇妖,没有言语,只是指尖微不可查地再次轻点虚空。
噼啪!噼啪!噼啪!
数道粗如水桶、亮蓝色的雷电术凭空凝聚,如同精准制导的裁决雷霆,瞬间劈落!
没有任何挣扎和惨叫的余地,那些刚才还凶残撕食的低阶蛇妖,连带着束缚它们的金色符文链条一同,在刺目的电光中被彻底轰成一截截焦黑的蛇炭。
剧烈的能量爆发产生了轻微的冲击波,带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臭氧味扩散开来。
几缕黑烟升起,很快便消散在死寂的大殿空气中。
在她的绝对实力面前,这些足以让天工一族付出惨重代价才能艰难击杀的中高阶蛇妖,就此灰飞烟灭,化作地板上几滩难以辨识的焦痕和灰烬。
所谓团灭,便是如此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波澜。
易云的元神分身自始至终保持着冷静,战斗结束的瞬间,他的目光便锁定了大殿那些受伤未死、蜷缩在角落阴影处瑟瑟发抖、目睹了这场如同神罚般战斗的幸存天工族人。
他们大多受伤不轻,身上布满了爪痕、咬伤和毒液侵蚀的痕迹,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濒临崩溃的绝望。
柔和而纯净的淡绿色光芒从易云元神分身的掌中流淌而出,如同温暖的圣泉,覆盖在那些饱受摧残的躯体上。
治疗术的光芒温柔地抚慰着他们的伤口,毒素被净化,断骨在能量引导下缓缓对接,撕裂的皮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
虽然无法立刻痊愈,但也足以稳定他们的伤势,保住性命,也驱散了部分侵入骨髓的阴寒与痛苦。
两人站在这座曾经辉煌、如今却遍地狼藉、宛如森罗鬼蜮的中枢大殿中央。
视线扫过周围:几具蛇妖焦黑的残骸触目惊心;远处是那些冰冷僵硬、支离破碎的族人尸骸。
他们眼神空洞地凝固在死前的惊恐与不甘中,身下是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泊。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弥漫着浓到化不开的悲凉、血腥、焦糊与绝望的气息。
霜芷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似有一缕轻烟般的叹息无声消散于虚空;易云元神分身的脸庞上,也能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情绪在涌动。
扶起那些神情麻木、依然沉浸在巨大恐惧和不敢置信中的幸存者,易云用温和而毋庸置疑的精神波动传递信息,告知他们蛇妖已除,让他们尝试联系并召集那些散落躲藏在秘境各条通道里如同惊弓之鸟的族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张张布满血污和泪痕、写满了巨大恐惧与极度不信任的憔悴面孔。
幸存者们互相紧抓着残破的衣袖,身体因后怕和怀疑而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望向易云和霜芷的眼神中充满了根深蒂固的惊恐和浓浓的戒备。
他们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群受了重伤、再也不敢相信任何光亮的小兽。
经历了太多的背叛、陷阱和惨绝人寰的屠戮,“安全”和“希望”这两个字眼早已从他们的认知中被彻底抹去。
谁知道眼前这两个强大到匪夷所思、轻易屠灭蛇妖的神秘人,不是另一个更大的陷阱?
或许只是利用他们引出所有躲藏的族人,然后……
面对这份深植骨髓的绝望和几乎化为实质的不信任壁垒,霜芷和易云对视一眼,明白仅凭言语和力量证明,短时间内无法打破这层坚冰。
“也罢。”
易云的元神分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的理解,
“先去角斗场。找到墨宏,由他来处理吧。”
霜芷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最后扫过这悲伤而压抑的大殿角落,随即不再停留。
两人的身影化作流光,再次没入那深邃、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黑暗之中,只留下这满殿的死亡痕迹,和一群依然龟缩在冰冷角落里、眼中只余茫然与惊惧的幸存者。
黑暗与血腥,仿佛再次无声地笼罩了这座昔日的心脏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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