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又是一阵狂笑。
此时,一名内侍走进前庭,看着眼前欢乐场面,“tā”愣了愣,上前禀报道:“陛下,战马已经备好。”
“将士们,随本帅出征。”胡太后大气的一挥手,“噗”的又笑了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侧门,在宫廷夹道上马,一路向北,穿过大开的宣武门,折道向西。
胡太后本就是豪爽性子,只不过个人地位、国事让她不得不掩饰本性,此时迎着冷风、雪花,思绪忽然放飞了。她看了卫铉的武器装备一眼,娇声道:“喂死人,透甲缕金槊、青莲明月刀、暴雨风雷弓是我珍藏已久的神兵。宣光政变发生之后,狗一样的元乂想要拿走,我也死死护着,如今我送给你了。你用得顺不顺手?”
“没用过。我也不知道顺不顺手。”卫铉扬起手中透甲缕金槊,他看着寒气森森的槊刃,对胡太后说道:“我的长兵器是陌刀,几乎没有用槊,不过槊首只比陌刀短一些,我能当成陌刀使用。青莲明月刀倒是与我的短刃类似。”
“暴雨风雷弓是四石五骑弓,我顶多只能开六十次。之后,怕是不能拉不开了。”
“你是主帅,又不用亲自上阵杀敌,能开六十次已经足够了。”胡太后扬了扬手中骑弓,遗憾的说道:“我的箭术勉强还行,可是臂力不足,只能用一石五骑弓。”
卫铉知道胡太后所谓的“勉强还行”是谦虚的说法。实际上她箭术高超,能够射/出九星连环,九支箭一支接着一支,全部贯穿一个孔,分明就是神箭手,只不过臂力有限,射程不远。
念及于此,卫铉心头一动,忍不住道:“太后,我的箭术乏善可陈,只能直来直去,毫无技巧可言,你能不能教教我?”
胡太后看到大名鼎鼎、功勋卓著的卫铉也要向自己学习箭术,心中甚是满足,欣然道:“箭术是有诀窍的,如何用力、省力、瞄准都有讲究,就连如何在马背摆放箭壶也不能疏忽,你要是想学,我可以倾囊相授。不过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今日除了狩猎,还有文人墨客举办的诗会,我要你在诗会上夺魁。”
卫铉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
“说定了。”胡太后说道。
“说定了。”卫铉猛然点头。
胡太后看了卫铉一眼,状是不经意的说道:“你是本朝最年轻的帅才,如今河东、河北南部无战事,你呆在上党实在是太过屈才了,我打算将你调离上党,你意下如何?”
卫铉心头一凛,他明白胡太后这是在试探自己,甚至之前营造出来的其乐融融的场面,也有可能是为此刻做铺垫。
电光石火之间,他郑重的说道:“对于末将来说,只要能够立功,在哪里都是一样。若朝廷需要,便是去了遥远的凉州,末将也是无怨无悔。”
胡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微笑道:“我记住你这番话了。”
只言片语之间,好像定下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的行程之中,胡太后不再言及公事,而是真心实意的传授箭术诀窍。
不时,一行人靠近集结的地方。
居高临下的远远看去,只见平坦的空地之上已经扎下一座梅花六合营,大营四周一里的白雪都被铲除干净。
见状,放缓速度的卫铉不禁叹息一声。
胡太后眼角都在注视卫铉,见他唉声叹气,她也勒住马缰,问道:“此营如何?”
卫铉说道:“太后,我其实不会打仗,不过对扎营有些心得。我觉得此营华而不实。”
“……”胡太后闻言无语,你卫铉要是不会打仗,谁会?
卫铉平平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孙子有云,扎营理当遵循‘圮地无地’原则,避开沼泽、险谷等不利地形,优先选择高地、近水源处驻扎。营中纵有十万大军,我只需五千精兵就能轻松拿下。”
胡太后沉吟半晌,抬眼道:“我能理解‘圮地无地’,可是这里水流干枯冻结,自无水攻之忧,你缘何说五千破十万?”
卫铉道:“太后,冬天确实无法采用水攻之计,但是我能够从山上攻营。”
胡太后定睛看去,一下子就明白了。梅花六合营面水靠山,要是从北方的山上下放滚木礌石,滚木礌石在光滑冰面辅助之下,直接可以滚到南营。
“太后,扎营的人分明就是纸上谈兵之徒,此人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今后千万不能让他为将。否则,会害死大家。”卫铉又道。
“嗯。”胡太后深以为然了。连她都能想出几个攻克的法子,部署这座华而不实的大营的人肯定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若是以他为将,岂不是就是最大的叛徒?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胡太后忽然兴致索然,再也不想过去了,很是情绪化的向元季聪说道:“季聪。你以我的名义让他们自个儿玩去吧。另外探清扎营主将是何人。”
元季聪偷偷看了看卫铉,见他毫无表示,便依令离开。
胡太后调转马头,对卫铉说道:“我们随便走走。”
言罢,向东北方走去。
卫铉和武婢、禁卫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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