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
他轻声说道，然后转头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辉御圣君，以及那些瑟瑟发抖的万族强者们：
“下一个，是谁？”
辉御圣君立于云端，圣辉笼罩的面容此刻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那双曾俯瞰万古、漠视众生的眼眸，此刻倒映着林兜儿万丈真身吞噬九重龙渊的恐怖景象，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收缩。
他的手指在袖中不自觉地颤抖——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源自血脉本能的颤栗。
作为圣灵族至高无上的领袖，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此刻，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情绪正在侵蚀他的道心：
族灭之危。
“圣...圣君？”
身旁的仙灵族大长老声音发颤，这位活了十几万年的老牌天君此刻佝偻着腰，脸上皱纹更深了几分，眼中满是惊惶。
他手中那根号称“万劫不灭”的蟠龙杖，此刻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辉御圣君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方：
林兜儿那万丈高的混沌战体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进化。
吞噬了整座九重龙渊后，他体表的混沌鳞甲变得更加深邃，每一片鳞甲边缘都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那是吸收了祖龙精华的表现。
最可怕的是，那些环绕在他周身的黑洞，此刻已经能够自主演化、分裂，如同有生命的星环般守护着主人。
“看林兜儿这恐怖的吞天噬地的样子...”
辉御圣君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几位天君同时打了个寒颤。
那声音中蕴含的沉重，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心惊。
“怕是...”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远方——那里是圣灵族的祖地，“永恒之森”的方向。
那片由生命古树根系滋养了无数纪元的圣地，此刻在他眼中却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林兜儿那遮天蔽日的真身降临永恒之森，无数黑洞如同饥饿的蝗群般扑向生命古树残留的根系。
圣灵族历代先祖留下的禁制、阵法，在那吞噬一切的力量面前如同薄纸般脆弱。
族中那些尚未成长起来的幼苗，那些还在襁褓中的婴孩，那些传承了万年的文明与记忆，都在黑洞的撕扯下化为虚无...
“不！”
辉御圣君猛地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金色的圣血顺着指缝滴落。
这个从未在他漫长生命中出现的念头，此刻却如同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圣灵族，可能会在他手中...灭族。
这个认知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道心之上。
作为一族之长，作为守护者，这比任何个人生死都要沉重千倍、万倍！
“圣君！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天魔族仅存的一位魔君声音嘶哑地问道。
这位曾经凶名赫赫的强者，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童般看向辉御圣君，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辉御圣君深吸一口气，圣辉下的面容重新恢复平静。、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平静之下，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传我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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