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见面到坐在这里钓鱼,已经过去两个小时,陈澈愣是没问任何有关那天的事情,除了谈一谈身上的伤势。
陈澈的确不想谈,最起码没必要跟老爷子聊这些,闻言回答道:
“不是不关心,是相信叔叔。”
他前面说的是实话。
他关心又能怎么样,自己在这方面又帮不上一点忙,而且已经过去了。
老爷子这么问,可能意思是说,自己为什么不喊冤,以此获得什么样的好处。
陈澈那是不想喊吗?
不。
是他不能喊。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觉得自己表现的越淡定,可能带来的利益就越大。
像别人家20岁的小年轻,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定性,但陈澈不是20岁的灵魂,这些事他就算喊冤,也不是跟老爷子。
华家的女婿不是那么好当的。
陈澈觉得,自己应该跟市面上那些年轻公子哥,有一点区别才行。
至于后面的“相信叔叔”。
陈澈半真半假。
他不指望华炳耀为他出口恶气,但是也没把便宜老丈人想的不近人情。
尽管华炳耀就是一个冷血绝情的人,但对方总归是有温情的一面,否则那些人也不会费尽心思准备绑架林岁欢了。
绑架对方的目的。
不就是为了让华炳耀投鼠忌器嘛。
“呵呵。”
华宗延听到陈澈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沉重,像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
“事情已经在查了,朗朗乾坤,总会水落石出,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一股无形的威压,在此刻随着老爷子的话语弥漫开来,虽然持续比较短暂,但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随即,老爷子又恢复了那副慈祥长者的模样,看向陈澈的鱼线提醒道:
“快看,鱼要上钩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爷子的话,陈澈鱼竿的竿稍猛的向下一沉。
浮漂瞬间被拉入水中,鱼线绷得笔直,在水面上划出一道急促的涟漪,
“嚯,来了!”
陈澈精神一振,立刻放下茶杯,右手迅速而沉稳的抓住鱼竿握把,腰部发力,稳稳的将鱼竿从固定器中提了起来。
鱼在水下拼命挣扎,力道不小,扯得鱼线呜呜作响,在水面上激起阵阵水花。
陈澈没有硬拉,而是熟练利用鱼竿的弹性和手腕的巧劲,时而放线,时而收线,与水下的未知的小对手周旋。
最后他身体微微后倾,右脚蹬住钓台边缘借力,加大了专注的力道。
华宗延也不钓鱼了,饶有兴致的看着,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
几个回合下来,鱼的力道渐弱。
陈澈看准时机,手腕猛的一抖,同时快速转动固定在板凳侧面的收线转轮。
转轮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鱼线紧接着被一圈圈收回。
水花翻涌处,一条银光闪闪、足有半臂长的肥硕孔雀鲈被提出了水面,在阳光下奋力甩动着尾巴,水珠四溅。
“好,漂亮!”
华宗延忍不住朗声赞道:
“都这样了还能单手擒鲈,后生可畏啊阿仔,还是小心点注意着。”
他看着陈澈熟练的将鱼摘下钩,放进旁边的水桶里,眼神里的欣赏毫不掩饰。
陈澈喘了口气,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和一点小小的得意,说道:
“还行,不要紧的。”
感谢上一次的受伤经验,让陈澈熟悉了单手操作,而且还是最方便的右手。
看来很多事。
都是有失必有得啊。
华宗延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看着陈澈越发的满意,只是想到什么说道:
“不管怎么样,注意着点比较好。”
“知道。”
陈澈不能说不在乎,但也是很随意的回了老头一句,还算是自在。
跟老人相处,陈澈两世加起来的次数也不算多,尤其是具体分摊到数量上,跟他有交集的老人就那么几个。
陈澈的亲爷爷性格倔强、寡言少语,姨姥爷可蔼可亲、平易近人。
至于老爷子华宗延,在陈澈看来又是另外一种性格,比之上面的两个老人,性格要古怪的多,时而霸道、时而和煦。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
华宗延可以做到,正值壮年时期逐步放弃权利,禅位给华炳耀。
这一点,就代表老爷子是有温情的,或者说是可以好商好量、讲道理的性格。
并不是历史书上,汉武帝或者唐明皇那种早年英武,晚年昏聩的类型。
“唔,阿仔啊。”
华宗延笑着,突然问道:
“不知道这次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消息?”
陈澈一开始没懂,但看着老爷子深邃的眼睛立马反应过来,说道:
“是有,我这次来之前,和契爷见了一面谈了一些事情,爷爷要听吗?”
华宗延笑骂道:
“还卖关子,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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