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随着工匠一起,被赶出了洞窟。
卢生还兴奋地问道:“这人就是敦煌王?是不是姓曹?”
老赵把他推着往前走:“快走,快走,别看了!”
卢生扭着头往里看:“原来是他啊,我见过的,我终于见到活的王爷了!他怎么不穿龙袍啊?”
相比起来,这敦煌王曹贤顺算是比较低调了,穿着一身绛红色素服,衣冠打扮非常简朴,有点佛门弟子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他不讲排场,敦煌这么个小地方,说是王爷,其实就和个知州差不多,实在是没什么排场好讲。
走出洞窟,卢生感叹道:“我刚才见过他的诶,他这人面色实在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啊?”
“你还会看病?你是大夫?”
“会一点点,我就是个药贩子,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嘛。”
赵僧子左右张望一圈,才小声耳语道:“据说王爷是什么血气亏损,很严重的那种,你看他脸上,嘴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等着一个药方治病呢。”
“药方?我知道一个药方倒是很对症,一会写给你,是一本天竺经书上记载的。你拿去敬献给王爷,说不定他的病就好了,赏你些金银珠宝,你正好去把你儿子给赎回来。”
赵僧子疑惑道:“这么好的秘方,你怎么不去敬献?”
“我去过了啊,你们这王爷怪得很,我好心提醒他,他还让我滚!”
“行吧,你先写给我,我找个机会去问问。”
卢生随赵僧子回了窝棚,卢生把《三阳血傣》的方子默写了出来。
老赵也拿出一件羊皮褂子,还绣着一个“赵”字:“闲来无事,想儿子的时候就绣两针,你到了沙洲城,如果得空,就去东门找’李千定‘员外家,要是能找到’苟子‘,你就送给他吧,都是我一针一线给绣的。”
“老赵,你力气挺大啊,皮子上还能绣花,真能耐!”
“可不,针都绣弯了好几根?”
“看来这绣花还是个力气活。”
“哎……别笑话我了,先收好,这东西虽然不值钱,我却是花了功夫的。”
卢生抬头,看着赵僧子眼里还有热泪,也不好再打趣他:“行吧,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帮你转交到。”
……
耽搁了这一阵,日头已经很高了,卢生喊上贺兰去病和阿云朵,赶忙出发了,部落还等着盐呢。
等卢生走后,赵僧子拿着那《三阳血傣》的药方去见了总督工,总督工一听是可以治血虚的方子,也挺重视,带着赵僧子就去见了敦煌王曹贤顺。
他此时正在礼佛,佛窟里,是一尊怒目的不动明王,敦煌王把线香放在烛火上烘烤着……
“王爷,都料官赵僧子有事求见。”
曹贤顺轻轻吐出一个字:“说。”
赵僧子就跪了下来:“小的从过往商人手里,得到一张秘方,说是可治疗血虚之症,想着王爷体虚,十分担忧,特来敬献给王爷。”
曹贤顺手上的香略微停顿一下:“是何方来的名医?多大年纪?”
赵僧子有些踌躇,只能据实答道:“是个年轻商人,年纪可能有十七八岁,这方子是他自己默写下来的。”
曹贤顺随即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哎……真是什么人都当自己是神医了,拿过来,我看看吧。”
赵僧子站起身来,恭敬的把药方递了过去。
敦煌王接过那张薄纸,顺随意地看了看,纸上并没有写药方名称,只单单写上一些药材、重量、和制法。
“这药方除了龙血竭,也都是普通贱药,能有什么效?燕窝鹿茸人参本王都吃了无数,也没见能把身子补起来,这些贱药能管用?”
赵僧子赶忙又跪下来:“小人也不懂医药,只是那年轻商人信心满满,看着不像撒谎,小的就拿来敬献给王爷了。”
曹贤顺冷笑一声,把药方放在烛火上,火光升腾,这张药方随即燃烧起来,曹贤顺手指松开,纸张翻腾起来,飞到“不动明王”的手边才完全燃烧干净。
王爷继续拿起三根线香,跟“不动明王”像作了个揖:“算了,本王念在你也是一片好心,以后那些黄口小儿的话,不要随便相信,下去吧。”
总督工埋怨的瞪了赵僧子一眼,慢慢退出洞窟。
曹贤顺将三根线香插进香炉中,旁边的大和尚敲响了引磬,发出好听的佛音,在洞窟中回荡……
香烟袅袅升腾,熏染了巨大的菩萨像。
“大日明王”眼帘低垂,右手结一个“期克法印”,祂伸出食指、小指两个指头,好似在说:
“本座曾经两次搭救与你,奈何……你将本座两次拒之门外。”
……
而卢生这头,休息了一夜,精神饱满,架着马车离开了莫高窟,他回头张望:
此时,莫高窟正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焕发出金色的光华。
数以千计的工匠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他们佝偻着身子,与威严笔挺的佛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诵经声,号子声,钟鼓敲击之声出来,整个莫高窟此时才算是苏醒了过来……
诗曰:
青金佛晕耀星辉,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