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站在爹娘身边,听着周围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的议论,看着爹娘眼中闪烁的泪光,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希望充满了胸腔。
她才不管那高高在上的主公是男是女,是什么豪门贵胄!
她只知道,是这个人,给了他们活路,给了他们饭吃,现在还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田地!
能让他们吃饱饭的人,就是最大的道理,就是她二丫愿意死心塌追随的人!
一个月的光景,足以让许多事情改变。
二丫如今已是纺织作坊里一名熟练的女工,整日与那神奇的“缝纫机”为伴,脚下踏板踩得飞快,针线如行云流水。
她脸上早已褪去了初来时的蜡黄与浮肿,透出健康的红润,连个子都似乎蹿高了一点,眼神里充满了踏实的光彩。
这日晌午放饭,二丫正和工友们坐在作坊外的石阶上,吃着香喷喷的杂粮饭和炒青菜,虽不如最初几日顿顿白面,但依旧是能吃饱的好饭食,一个熟悉的身影怯生生地找到了她。
是她逃荒路上结识的好姐妹,叫小草。
小草手脚不如二丫灵巧,当初没能通过缝纫坊的考核,被分去了城外翻整田地,手上都磨出了新茧。
“二丫姐……”小草搓着衣角,脸上带着期盼又忐忑的神情,
“我听说…城里那个造纸作坊又招工了,要手脚勤快的就行,不像你们这儿要求这么高……我,我想去试试。”
她顿了顿,声音小了些,带着羡慕:“你看你,不仅管饭,月底还发了工钱……我听说造纸作坊也发呢。”
二丫上个月确实领到了几十文崭新的铜钱,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私房钱”,
虽然大部分都交给了娘补贴家用,但那种自己能挣来钱的感觉,让她走路都带着风。
二丫一听,立刻放下碗筷,拉住小草的手鼓励道:“去!为啥不去!小草你干活最实诚了,肯定能行!造纸坊我路过看过,不像我们这儿要一直坐着踩机器,就是些洗料、晾晒的活儿,你肯定能干好!”
得了二丫的鼓励,小草眼睛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今的金河、金南两县,几乎看不到闲人。
男人们或是在军中操练,或是在田间地头精心伺候着刚刚冒出嫩芽的庄稼
——那可是主公借给他们的“神种”,长势喜人,寄托着一家老小的全部希望。
女人们则大多像二丫一样,进入各个作坊做工,或是负责公共灶房、照料幼童等事务。
日子虽然忙碌辛苦,常常是天不亮就起床,月上梢头才歇下,但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过去的麻木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干劲儿的光彩。
累,但心里是甜的,是充满希望的!
因为他们知道,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流,都能换来实实在在的饱饭,甚至还能攒下几个铜板。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一直留在作坊里。
确实有一些人,因为手脚实在太慢,或是吃不了这份规矩的苦,干了一个月后被劝退。
但即便如此,也几乎无人抱怨气馁。
因为他们还有田可种!主公分给他们的田地是不会收回的,那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作坊做工是锦上添花,能多一份收入;
若实在做不来,回去专心种地,照样能养活一家人,过上安稳日子。
这种“总有退路,总有希望”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充满了安全感与奋斗的动力。
整个两县之地,都弥漫着一种蓬勃向上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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